一行人终于离开了,沈清松了一口气。
冷今棠也被家里人带回去了,沈清坐在床上,看着忙忙碌碌的云舒:“云舒,刚才他们说什么婚约啊?”
云舒倒了一杯水,端给沈清:“我也不知道,小姐先漱漱口吧!”
云舒这么一说,沈清瞬间想吐了,嘴里这味道太……刺激了!
“算了,不想了,祖母可能知道,过几天过去问问。”说着,就缩进了被子,想睡一觉。
云舒收拾完地上的东西,看到自家小姐眯着眼,忍不住问道:“小姐,这……夫人以后会不会报复啊?”
沈清冷哼一声:“报复?她有什么可报复我的?是她运气不好,关我什么事啊?”
“可是……”云舒还是不放心
“哎呀,没事儿,再说了刚才我可是什么话都没说。”
“你也听到了,这所有的都是皇上自己查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云舒,你只需要记住。今天是金瑶她运气不好,碰巧今天皇上来了沈家,又碰巧我生了病,皇上也是自己要来葳蕤园的,府里的饭菜也都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在负责。”
“这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做事太狠毒,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一脸得意:高级的白莲花,是不需要多说什么的,只需要站在别人身后,扮可怜就好。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生病了不就是需要找郎中吗?小姐又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云舒也想明白了,这关她家小姐什么事儿。
“这就叫……叫……自作孽,不可活!”云舒一脸得意看着沈清,就等着沈清夸她。
沈清看着笑眯眯的云舒,忽然想起一件事:“云舒,你……读过书吗?”
云舒愣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哪里有丫鬟去上学读书的啊,也就是小姐不嫌弃,教过我几个字。后来小姐身体不好,夫人让小姐休息,不要再去读书,我又如何能读书。”
沈清看着云舒,心里不舒服:十三四岁,这个年纪,是正该躺在父母怀里撒娇,读书的时候啊!
“云舒,我和你保证,等过了这阵子,我一定一定想办法,让你去读书。”沈清一脸严肃。
云舒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有声音。正想出去看看,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正是祁兰珮和沈轩泽,祁兰珮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沈清支撑着坐了起来:“娘亲,轩儿,你俩怎么过来了。”
祁兰珮一看到沈清眼泪就掉下来,身旁的兰姨看着祁兰珮叹了口气,规劝道:“姨娘可不要再哭了,小姐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旁边的沈轩泽眉头紧皱,盯着沈清看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解释:“刚才娘亲听到下人们说,阿姐吐血了,又听说是金氏给你下了毒。心里着急,就跑过来看阿姐。”
“阿姐~你没事儿吧?”
到底还是个孩子,沈轩泽说到后面都有点哽咽了。
沈清急忙给祁兰珮擦眼泪:“娘亲,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祁兰珮摇摇头:“我听下人们说,吐了一地的血,怎么会没事呢!我没想到,我都退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做的这么绝,狠心给你下毒,她……怎么敢的!”
沈清知道祁兰珮嘴里的“她”就是金瑶,她总觉有什么事儿是自己不知道的,沈清拍了拍祁兰珮的手安慰她:“皇上已经为我做主了,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至于身体,师父会帮着慢慢调理的。”
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娘亲,他们说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祁兰珮满目凄凉,握着沈清的手开始回忆:“当时,皇上已经赐婚给了金氏和你父亲。不知怎么的,就宣我进了宫,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我聊了一整天,临走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说‘能进宫一趟已是荣幸,没能留住夫君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怨怼任何人,也没什么想要的,谢皇后娘娘好意!’就出了宫。”
“娘亲……现在还爱父亲吗?”沈清没头没脑又问一句。
祁兰珮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沈清的脸,继续说道:“后来啊,回府之后不久,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说我以后若是生下女孩儿就嫁给五皇子为正妃。”
沈清知道祁兰珮不想回答那个问题,也不再问,祁兰珮还在说以前的事儿,沈清就认真听着。
“后来金瑶生下婉君,时隔六月,我生下了你。金瑶知道婚约的事情,就来找我,让我对外称婉君才是自己生的孩子,否则她会让你活不过三岁。”
“她也放出消息,婉君是我生的,只不过是养在了她身边。这些都是为了将来李代桃僵。”
沈清迷惑:“这……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姨娘也不知道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过,甚至没听到过沈婉君是娘亲的孩子。”
祁兰珮摇摇头:“你出生时,府里女眷只有金氏和我两人。其他姨娘陆续进门时,你都三岁了,再加上金氏势强,谁还会过问。只不过京城知道的人都会下意识认为和五皇子有婚约的人是婉君。”
“小辈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婚约,自然也不会过多关心,就像你一样。”
“当年知道这些的下人,也都被她打发回乡下别院了,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沈清还是不明白:“那……皇上问起这些的时候,她怎么不狡辩说沈婉君就是您的女儿呢?反正她可以威胁你,到时候您也只能承认啊。”
祁兰珮心情好像好了一点,笑着摸摸沈清的头:“我听下人说,皇上见你第一面就问你是谁的女儿了?”
沈清点点头
祁兰珮继续说:“因为……我生产的时候,皇后派嬷嬷过来看过,知道我生下的只有一儿一女。这件事儿,金氏也知道,她自然不敢再让沈婉君冒充。”
沈轩泽听完之后,略微想了想:“所以,她害怕拖自己的女儿下水,才没让沈婉君继续冒充?”
祁兰珮看了看沈轩泽,又看看沈清,点点头:“或许吧,她怕皇上彻查这件事,会连累到婉君。所以,就一个人担了下来。”
“总之,她是恶人有恶报。”沈轩泽抢答
沈清心里非常鄙视金瑶,无意识的撅了撅嘴:“她可真是无耻,笃定了娘亲不敢拿我的命去赌,笃定了旁人不会多问,还笃定了娘亲不会和我说这个婚约,以免我做出傻事。”
沈轩泽和云舒表示非常赞同。
祁兰珮看到沈清没有下人嘴里说的那么严重,也就放心了些,摸摸沈清的头:“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你不像别人,没有外祖庇护,娘也没用,以后只能靠自己。唉~”
沈清好久没感受过母爱了,下意识就抱着祁兰珮的胳膊蹭了蹭:“我不是还有娘亲和弟弟嘛~”
江轩泽一脸小大人模样:“嗯!阿姐说的对,轩儿以后读书会更勤奋,要强大起来,要保护阿姐和娘亲。”
一屋子五个人,都被沈轩泽逗笑了。
云舒掏出前几天沈清买给她的糖,给了沈轩泽,到底还是小孩子,沈轩泽连着吃了三颗,还是祁兰珮出声制止才作罢。
气氛刚好了一点,几人说说笑笑的,沈老太太就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骂骂咧咧,骂的自然是金瑶和沈明。
看到沈清好端端的,松了一口气,又开始骂下人胡说八道,咒她的孙女。
几个人说说笑笑,最好老太太流着眼泪,感叹:“清儿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帮你啊!你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几人又是一阵安慰,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送走了几人,沈清肚子饿的直叫唤。今天送饭的是个面生的小丫头,饭菜质量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沈清还是不敢吃。还好,她和云舒前几天屯了好多东西,随便垫吧了一下,就睡下了。
第二天,京城里沈家的事儿传遍了京城,这当然是宋逸闻的手笔了,京城一半的铺面都是他家的。伙计们买跑堂时,顺便和顾客提这么一嘴,不出半天,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件事儿。
……
【金瑶是一个母亲,她太知道作为一个母亲的软肋了。所以这个看似很蠢的计划,差点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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