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神

人本来也就喜欢肖想得不到的东西，这样子才会有动力为之努力。

人们称之为梦想，理想，妄想。

1、

“你是神吗？”小小的季弦歌抬头看着面前好看的男人。

季弦歌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很漂亮，很温柔。

尘九想着要不要编个‘对啊，我是神啊’。的谎话骗骗这个满眼期待的孩子，但说自己是神这种事是否还是有些托大，不敬啊不敬。

“嗯……我应该不算是神，神是仅存在古老神话中的，也不可能贸然出现，额，但是只是不让你看见，神一定会保护你的。”尘九委婉的表达，勉强不否定有神这件事，也得说清楚自己不是神，嗯，完美。

季弦歌认真的摇了摇头，拽着尘九不撒手：“你保护的我！”

神会保护他，尘九也保护了他，所以，尘九等于神！

尘九被小孩神奇的脑回路惊到了：“这个，怎么说呢……”

“神……神保护了我，所以神原谅我了吗？会原谅我的吧……”季弦歌抱着尘九的腿，喃喃自语。

2、

“九先生为什么要带那个人类孩子来啊？”

“不知道，那个孩子我只要看见他就觉得非常不舒服，不是讨厌，就是不舒服。”

“你也这样觉得吗？明明长得很讨喜，为什么让人不舒服呢。”

……

季弦歌在暗处默默的听着，不过他并不生气，他是被神明原谅了的孩子，他不需要别人的喜爱，那无关紧要。

只要他的神明还爱着他，就足够了。

“九先生。”

那些议论的人看见尘九来了都三三两两散开了。

尘九看见躲起来的季弦歌，笑了笑：“小歌，过来。”

“先生。”季弦歌乖巧的上前。

“我给你找了个好去处。”尘九嗓音温柔，“是个很好的人家，他们会好好待你的。”

季弦歌乖巧的表情瞬间崩裂，似乎不敢相信，又有些手足无措：“先生……我、我也让您不舒服了吗？”

季弦歌着急的要哭了，不可以被丢掉，如果他的神都不要他了，那他自己也会丢掉自己的。

尘九惊讶于这个孩子激烈的反应，他以为这个孩子是想拥有家人的，来的这里的几天，季弦歌似乎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尘九也知道那些人的态度，他想给季弦歌找个好人家，让他开心一点。

似乎做错了呢，尘九思考。

季弦歌听不到尘九的回应感觉脑袋仿佛在昏沉的边缘，他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意，无论怎样都好，他想让尘九抱抱他，告诉他没有抛弃他，尘九是他在这名为人间的地狱里唯一的浮木。

仅他所认为。

3、

“九先生，您和那孩子走的过于近了。”有人这样和尘九说。

尘九稍微揉了揉额角，舒展眉头露出一个笑容：“我会注意的。”

那人面色不改，早已经习惯了尘九这样的敷衍，没有用的，只要那孩子的情绪有过于明显的波动，尘九先生还是会去在意的。

像错觉一般，季弦歌对于尘九的性格拿捏的异常到位，之音庭所有的使官对那个孩子都有距离感，还参杂着不适感。

唯有尘九先生感觉不到。

“您对他太温柔了，您会惯坏他的。”

“让我想想好吗？”尘九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

那人察觉到尘九微笑下的疲惫，也只得沉默，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从他来到之音庭后，这些污染便频繁发生，每每都能躲过巡查使官，先生，温柔是您的性格，我们都很喜欢，但有些事情温柔不能解决。”

等人走远了，尘九才叹气。

又忍不住的揉额头，他觉得并没有温柔，他只是很普通的去对待那个孩子，给了他住处和食物，但也没有经常去看他，虽然会偶尔派人去看望一下。

他能察觉到季弦歌对他的依赖感，但他也能察觉季弦歌的依赖不正常，没有带感情的依赖，为了依赖而依赖。

与其说依赖，不如说把尘九当作神明一样，像用尘九来转移逃避些什么。

真麻烦啊，尘九讨厌思考复杂的事情，如果早知道的话，就……

就怎么样呢？不救他吗？让那个孩子被污染吗？做不到的吧。

主要还是污染的事情吧？真的要怀疑季弦歌吗？还是个孩子……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偏向的思维？

尘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尘九，绝对公正才行，说到底是自己捡回来的孩子，麻烦也是自己带来的。

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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