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

清凝得了命令，她拿了那伽给她的剑——光羽，飞速奔跑在树林里。

一阵风拂起，清凝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猛然停下脚步，果不其然，她身后的树丛里蹦出一只小妖。

清凝回过头，眼珠立刻变得血红，提起光羽剑，将灵力聚于剑刃抵上那只妖精的喉咙，锋利的剑刃刺破了他的皮肤，一道道鲜红的血液顺着小妖精的脖颈留下来。那只妖精还未化形，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看着清凝充斥着杀气的这张脸，吓破了胆，两眼一翻，登时咽了气。

清凝拔出剑，血更是成河般流淌。

不知怎么的，清凝竟觉得妖精的鲜血有种诱人的味道，她像被蛊惑住了一样，丢下剑，径直奔向已经咽了气的小妖精。

老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大概抓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那个纯洁善良的治愈系，竟会迷上杀戮。

他一向信任清凝，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认为这一切一定有隐情，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她。

就在清凝打算吸食妖丹之际，老君冲出树林，抓住了她颤抖的手臂。

清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放开我！”

老君被清凝的这副模样吓住了，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了许多。回过神，老君很快觉察到清凝眉心的黑线，大呵:“清凝，你被人控制了，快停下！别被蛊惑了心神！”

老君不知那伽那个歹毒的家伙到底给清凝喂了什么，但他明白光靠喊起不到任何作用。老君灵念一动，拈了个诀，可还未施展，一双有力的手冲他而来，老君下意识一躲，还是被嵌入了右肩膀，就在那一刻，老君扔出了符。

被控制的意识逐渐苏醒，清凝睁大了眼，仿似极为恐惧一般。她吃力地转动着眼珠，目光终是落在了老君的肩膀处，在那方，她尖利的指尖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血液自伤口处流淌，染红了大片衣袍。

清凝不知，她师父的右肩膀曾有过旧伤。

“咳”老君一咳，压抑在喉头的浓血溢出唇边，滴落在地面的光羽剑刃上。看见清凝眼中的惊恐，他抬起手，安慰般的摸了摸她的头，像没事人一样说道:“无妨，皮肉之伤。”

清凝思绪大乱，眼里滚落出泪水，她动了动指尖，想拔出手。老君身体微微一颤，似是极痛，他咬紧牙一声不吭，他不想让清凝担心。缓了好一会儿，老君才微微叹息，声音颤抖道:“清凝，放轻松，别用力……”

清凝却不知受了什么惊，迅速将手指拔了出来。

被恶念灵力击中两次，饶是老君再能忍，此时也白了脸色。

“对…不……对不起……”清凝见状，脸色变得比老君更加难看，她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停拍打:“里面有人，有人让我捏碎心脏，那人要害你…我怕我控制不住，所以抽出手…对…对不起……对不起师父……”

“我怕……”清凝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踉跄着往后退，她沙哑的说道:“我一见他他就笑，他还说只要我帮他杀妖精就放了师父和狗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喂我吃了一个珠子……再回过神，我便一手血腥了。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我怕…”

清凝几乎从未在老君面前说过一个怕字。从老君带她回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一定不能给师父添麻烦，她向来都是独立又要强的，此时说怕，定是怕到极点了。

老君迅速调理内息，暂时止住了外溢的血，他走上前抓住清凝的手腕，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感受到老君炽热的体温，清凝冷静了许多。她没有什么修为，就被迫使用了这么多恶念灵力，身体虚弱不堪，晕倒在了老君怀里。

老君深邃的明眸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轻轻抱了她一会儿，伸手穿过清凝的发丝，揽住她的脖子，让她的头微微往自己这边倾了倾，接着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上她的额头。感受到神圣而炽热的力量，清凝眉心的黑色印记渐渐褪去，又变成了原来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老君眯眼笑了:“还是这样好看……”

老君活了千年，对他动情的女子数不胜数，可他始终没有办法直面这份感情，但这次是她。

或许老君都没有发现，在清凝对他说“师父，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动了情，可他不敢面对，只有一遍遍默念清心咒。

他的无数次逃避，都在这一刻消散，只因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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