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洛小熠郁闷了半天,突然间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寻思着自己还有定点拿外卖的使命,迷迷糊糊间,穿了个拖鞋就出去了,一脸无神地打开了外头的门。
“……六盒盒饭,一共60。”好巧不巧,这次领到单的又是昨晚烦了自己一宿的乱党成员红毛女,洛小韵显然还不知道她给她的顾客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依旧面带着标准微笑,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了洛小熠,口中习以为常地报出了盒饭的价格。
洛小熠很慢地掏钱ing。
“喏。”洛小韵突然把个保温碗递到了洛小熠的跟前,不加废话地吱了一声,白里透红的小脸上,透露出几分三月阳春般的随和。
“嗯?”洛小熠没有立刻接过,有些狐疑盯了眼那个银白色的保温碗。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里头是否装有类似核弹头之类的东西。
“没什么别的意思……看你有点营养不良,打算劝你少吃点地沟油。”好似没注意到少年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洛小韵笑着将少年的手拉近距离,让其的手握住了那保温碗的把手,言辞之中略含几分关怀之意。
“……这个给你。”礼尚岂可不往来,洛小熠也算是个厚道人,既收了他人东西,当然不可白收,于是洛小熠进了屋子四处搜罗,翻天找地,总算给他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洛小熠随手将瓶子扔给了洛小韵,口中若无其事般淡淡地说道,
“跌打酒,我觉得你应该用的着。”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小哥,你啊,尊姓大名呢?”洛小韵看着那跌打酒,似乎感受到它的份量,莫名瘆得慌,思虑再三,洛小韵突然硬着头皮问下了一个问题。
论关系,眼前这个咸鱼少年同自己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罢了,也不知道不是洛小韵的好奇心太旺盛,她居然莫名地想知道更多有关眼前少年的信息。
“东方末。”洛小熠面色不改地睁眼说瞎话道。
“嗯……”不知道为啥,洛小韵总觉得眼前之人有十成是在瞎扯。
“洛小韵。”洛小韵到底是老实人,最终还是作了作揖,如实地上报了自家大名,见对方也没有留自己洽谈的意思,干脆地转身就走,离开的片刻,眼中闪过几分意味深长的光。
“人善智而不善力,你那样费力不讨好的打法,久而久之,损害的是自身。”
洛小韵没走几步,忽有一个声音在后方回响了起来,少年的声音听似喑哑,实则却耳熟的紧,像极了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
洛小韵回过头,后方的少年好似压根不对自己说话似的,拿起手机,耳上带个麦,打着团,开着语音,语气听起来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游戏少年。
洛小韵笑着走开了,如同与空气讲话一般,话语幽幽,
“如何存于世间,这是个问题,或凌云直上,或甘于平庸,或左右逢源……那么,你又是如何存在的呢?”
嗯,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可洛小熠左右想了想,还是只有——自己语文水平太差,不解题意这一种答法。
兴许,他现在还没有答案吧。
洛小熠提着饭进了屋子,与平常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直接进入门中门,而是先找了处没人的地,拧开了保温碗的盖子,用筷子夹出了碗中的酱鸡腿,微微地啃了一下,仅此一口,他就开始像个三天没吃饭的孩子一般,大口大口地扒起饭来,狼吞虎咽了一阵之后,原本盛得满满的饭,竟不知不觉见了底。
洛小熠忽然想起一个女人,一个赤发及腰,红衣倾城的女人。
褪去了战场上所着的戎装,女人回到了家,成为了贤妻良母,重复着洗衣做饭带孩子的日常,一到午后黄昏时,就在自家庭院内架起口大锅来,烧热了柴火,淋上花生油和着蒜瓣一起炒,待蒜瓣炒的金黄,往油中倒入各色食材。
女人的身边,总有两个红毛的小馋鬼围着她转悠,眨巴眨巴着眼睛,迫切地想要吃到第一口热饭。
女人不愧是从战场回来的人,连做饭都带着丝将士的豪迈,手里执着炊具,对着锅里的肉就是一阵爆炒,口中竟还能诗兴大发地随口吟上几句,
“雕弓夜宛转,铁骑晓参驔。应须驻白日,为待战方酣。”
洛小熠在自己忆海中走了几步,迫切的,想要看清那个女人的正脸,可未等到他得逞,眼前的一切,皆被灼热的火海所包裹,山河破碎了开来,天地仿佛都要被撕裂。
洛小熠心脏剧跳,猛地从幻觉一样的东西中回过来神来,不经意间,湿了眼角,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打在了保温碗内。
不曾想,一碗小米粥,居然吃出了国破家亡的心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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