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话

纸月却没有一点点傲气 她居然丝毫也不觉得她比其他孩子有什么高出的地方 一副平平常常的样子 她让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居然觉得她大概一辈子都会是一个文弱 恬静 清纯而柔和的女孩儿

桑桑觉得很难说纸月就没有对他说过话 只不过是他没有用嘴说 而是用眼睛说罢了 比如说桑桑在课桌上再架课桌又架课桌 最后还加了一张小凳 然后玩杂技一样颠颠抖抖的爬到最顶端 到高墙的洞中掏麻雀时纸月见了就仰着脸 两手抱着拳放在下巴下 眼睛睁得大大的 满是紧张与担忧

这时桑桑假如看到了这双眼睛 就会听出:“

纸月：桑桑你下来吧 下来吧。”

比如说桑桑顺手从地里拔了根胡萝卜在袖子上搓擦了几下 就咯吱咯吱的吃起来时 纸月见了就会令人觉察不到的皱了一下眉头 嘴微微的张着看了一眼桑桑

这时桑桑 假如看到了这双眼睛就会听出:“

纸月：桑桑不洗的萝卜也是吃得的吗？”

再比如说桑桑把时间玩光了 来不及去抠算数题了 打算将邻桌的作业抓过来抄一通时 纸月看见了就会把眼珠转到眼角上来看桑桑这时假如桑桑看到了这双眼睛就会听出:“

纸月：桑桑这样的事也是做得的吗？”

又比如说桑桑与人玩篮球在被对方狠咬了一口 胳膊上都流出鲜血来了 也没有将手中的球松掉 还坚持将它投到篮球筐里时 纸月看见了 就会用细白的牙齿咬住薄薄的血色 似有似无的嘴唇弯曲的双门下 眼睛在阳光下跳着亮点

这时假如桑桑看到了这双眼睛就会听出:“

纸月：桑桑 你真了不起！”

这些日子吃饭没有吃相 走路没有走相 难得安静的桑桑似乎多了几分柔和 桑桑的母亲很纳闷 终于在见到桑桑吃饭不再吃的桌上汤汤水水 直到将碗里最后一颗米粒也拨进嘴里才去看他的鸽子时 向桑桑的父亲感叹道:“

母亲：我们家桑桑怎么变得文雅起来了？”

这时正吃饭吃的桌上汤汤水水的妹妹柳柳向母亲大声说:“

柳柳：哥哥不再抢我的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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