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元辰界（六十一）

“所以，”九曜缓缓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人窥探到他此刻的神情，“唯有和凤凰族的人结为天道认可的道侣，涅槃真火才不会伤她……”

一切都说得通了！九曜嘴角扯出一抹牵强至极的苦笑，明明还是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容，却仿佛瞬间被一层阴霾笼罩一般黯然。

“东华，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东华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即回答九曜的这个问题，过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

“你舍得吗？”

他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然而只这简单的四字，就让九曜几近于崩溃的情绪平静了大半。

是啊，他舍得吗？九曜在心中默默问着自己，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哪里舍得？怎么可能舍得？

若是其他任何的原因成为他和洛蓁之间的阻碍，他都不会为之犹豫半分，然而现在阻拦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却是洛蓁的性命，他怎么舍得让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落得个被原初邪气彻底侵染、沦为邪物的结局？

“东华，你不是说小洛儿的神魂也有残缺吗？可有找到原因？是不是原初邪气的缘故？”

九曜平静了思绪，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东华见九曜恢复了镇定，心思有一瞬的复杂莫测，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那一股微妙的情绪是什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确定，洛蓁之前神魂是有所残缺，但是如今已经完好了，只是这补回来的神魂还没有完美融合，所以之前才会误认。”

“没有完美融合？”

九曜下意识挑了挑眉，突然说道。

“造化青莲对于神魂有奇效，反正它于我也是无用了，倒不如给小洛儿。”

“随你。”

意简言赅的回了一句，东华对此倒是不大在意，毕竟之前九曜想的就是将造化青莲给洛蓁，如今不过是知晓造化青莲只是灵帝的一个借口，决定用它来融合洛蓁的神魂而已，反正对九曜这人而言，洛蓁的安好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做出这个选择也不奇怪。

“你可想好要怎么和洛蓁说？”

九曜身形一僵，逃避似的垂下了眼眸。

“我要先去一趟灵界，待我回来之后再说。”

东华了然，随即又换了个话题道。

“洛蓁拜我为师正是为了造化青莲，你之前本是打算寻个机会把你的造化青莲给予她，如今既然造化青莲无用，她若是继续待在天宫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你这一次去灵界，便和灵帝说一声，让他寻洛蓁回去。”

九曜闻言却没有答应，而是说道。

“东华，洛蓁已经是你的徒弟，你便有教导之责，她想待在这里便让她待着就是了。”

他笑得勉强，衣袖里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悄悄握成了拳。

东华感知到九曜内心的情绪起伏，原本便没有多坚定的拒绝心思消散了个七七八八。他其实是明白的，九曜不过是想和洛蓁再多相处一段时间而已，即使是洛蓁不知晓，他也想要陪在她身边。

“九曜……”

只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面对东华的沉默，九曜了然他的答案，不再多说，神魂隐没在了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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