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太初凶兽（十九）

佛界，佛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紧闭着双眼的无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无妄听到这声叹息，缓缓睁开双眼，一刹那间那双眼睛里闪烁过无数的流光溢彩，吸引着人的视线，他看向佛祖，微微启唇。

无妄：为何叹息？

佛祖眼睛直视着无妄，轻声说道。

佛祖：师兄，你心不静。

无妄指尖一颤，低垂的眼睫毛覆盖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无妄：……

佛祖继续说道。

佛祖：师兄，你知道吗？师尊当初曾经说过，你性子冷清无瑕，是专为佛而生的，天生当为佛，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有一日你的眼中映入了一个人的影子，想要再忘记就难了。师兄，入轮回之前的你，眼中可曾看见过谁？那时候的你，是师弟为之追逐的目标，可是如今，我却从师兄你的眼中看到了种种不该存在的情绪。师兄，是谁将你拉入了红尘？

无妄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他抬起眼，看向一脸激动的佛祖，漆黑的眸子平淡无波。

无妄：师弟，你错了，是你的心乱了。

佛祖猛然一滞，心绪大乱。

无妄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对面的佛祖，语气淡然的继续说道。

无妄：我不会否认我的心动，可是师弟，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你实在没必要将我作为你的目标，你如今已经是佛门之祖，却仍然拘泥于过去，始终未曾走出来。师尊当初之所以让你继承他的位子而不是我，是因为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有今天这一劫，而你的天赋虽然略微逊色，却是最适合的继承人。

佛祖手中念珠串子倏然断裂，一颗颗沉香木珠子滚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啪嗒”声，他却没有将丝毫的目光放到那串断裂的念珠上面，只是垂眸看着面前的地面。

无妄知道佛祖心乱了，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

无妄：师弟，不久之后，我会离开佛界去寻找她，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最起码我努力过，追求过，即使她给予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不会有丝毫的遗憾，那么师弟，你呢？

直直地注视着佛祖，无妄缓缓勾唇。

无妄：师弟，你从入门开始便是一帆风顺，从未经历过丝毫的不顺，所以你的心志却是比不得那些经历过无数磨难最终得成正果的人，因此才会在成为佛祖之后进步艰难，不过师弟你真的甘心吗？

无妄：我用百世轮回磨去自己所有不足，即使身染因果也百死不悔，只为追求那无上大道，而为了那人停留驻足也是我自己的意思，可是师弟你呢？入佛门是因为你父母的意思，成为佛祖是师尊的意思，师弟，你何曾有过自己的意志？

一连两个发问，振聋发聩，无妄面色稍微缓和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了。

无妄：若是有朝一日，师弟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意志，那么这佛祖之位，也再不会是师弟你更进一步的阻碍了。

佛祖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他抬眼看向神色肃穆的无妄，良久良久，终于释然一笑。

佛祖：师兄，多谢，我明白了。

无妄眼神微微柔和，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佛祖：不过师兄。

话语一转，佛祖眯眼一笑。

佛祖：师兄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啊？竟然会拒绝师兄，师弟我可当真是佩服她啊！

无妄嘴角微微一抽，眼含无奈的看了一眼佛祖。

无妄：无尘！

佛祖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

佛祖：师兄且放心，我不问了。

无妄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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