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任何事物,追求时候的兴致总要比享用时候的兴致浓烈。一艘新下水的船只扬帆出港的当儿,多么像一个娇养的少年,给那轻狂的风儿爱抚搂抱!可是等到它回来的时候,船身已遭风日的侵蚀,船帆也变成了百结的破衲,它又多么像一个落魄的浪子,给那轻狂的风儿肆意欺凌!
——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
天刚蒙蒙亮,海龄就起床了,拿上太阳伞,装上水和保鲜盒水果,背上背包就准备出发了。
昨天和花店老板娘约好,今天去市区近郊的山里,采集一种野生的兰花。海龄就很喜欢晴姐花店的这种野花,每次去都要闻好久,见惯了温室里精心培育的娇贵花朵,这种野趣十足的山花,却也有种别具一格的魅力,有一种旺盛的生命力包裹在里面。但海龄只是看看,并不会真的去养,她还是喜欢水培的植物,不需分心照顾,便可活的很好。
这位年轻的花店老板娘是海龄以前工作室的同事于思晴,大家都叫她晴姐。晴姐是一位单亲妈妈,有一个四岁的男孩叫于清沐,小名木木,未婚夫在他们举行婚礼前一周,因为交通意外去世了。这对晴姐打击很大,晴姐是孤儿,她和未婚夫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可能因为没有接触过亲情,她太渴望在这世上能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在她发现怀上木木的时候,她还是毅然决定生下了这个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而晴姐也是海龄为数不多的称得的上朋友的人,海龄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她不善于安慰别人更多的时候是一个聆听者,听晴姐讲花、讲孩子、讲她的故事,只需静静的听就好了。
余秋雨说,“人类最爱歌颂和赞美的是初恋,但在那个说不清算是少年还是青年的年岁,连自己是谁还没有搞清,怎能完成一种关及终身的情感选择?因此,那种选择基本上是不正确的,而人类明知如此却不吝赞美,赞美那种因为不正确而必然导致的两相糟践;在这种赞美和糟践中,人们会渐渐成熟,结识各种异性,而大抵在中年,终于会发现那个“唯一”的出现。但这种发现多半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们肩上压着无法卸除的重担,再准确的发现往往也无法实现。既然无法实现,就不要太在乎发现,即使是“唯一”也只能淡然颔首、随手挥别。此间情景,只要能平静地表述出来,也已经是人类对自身的嘲谑。”海龄不想评价朋友的选择,她们之间的缘分也许终会如以往记忆里的很多人一样,消弭于短短的几年光阴里。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每周六傍晚骑车去一次花店,买水培的营养剂和新鲜的花束。
早上的天气很好,温度偏低一点,有点微风,晴姐开车一路,来到了山脚下一处老乡家的院子,这是晴姐常来的一个农家乐,老板是个地道的山里大叔,以前一直种有机蔬菜,放养鸡鸭,再到城里卖,在一次登山时路过这里,偶然在院子里发现一株野生兰花很漂亮,就起了兴趣。大叔常年走山,觉得好看的野花就挖来种在院子里。这种山野花多的很,山里人不稀罕,但晴姐拜托大叔进山时如果遇到好看的品种,预留几株卖给花店。偶尔有几株品相不错的卖出,晴姐还有额外给大叔一些红包,长久下来也算是花店的一种特别的业务往来。
今天来取的是一种特别的兰花,长在一段枯松树干上,不算多稀有的品种,但对温度、湿度都有要求,大叔不敢下手。他怕不小心弄坏品相不好看,所以这次带晴姐一起进山去挖。车到的时候,大叔已经等在门口了,把木木留在大叔家,由婶子陪着和院子里的小猫咪玩,海龄和晴姐就跟着大叔一起进山了。
进山的的小路不算难走,两边的灌木杂草不多,应该是常有人走,大叔这次带她们抄近路上山。他自己也经常走这条路,所以熟悉的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站在了山头上眺望,山脚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像一条白练连接着附近几个山丘。
“前面那个小丘上有很多上次你要的那种花,还有别的颜色,一会儿过去看看你有想要的没。”
大叔对晴姐介绍着,似乎怕我们不愿意过去,又道:“这附近常有队伍,我上次进山看到了一回,搞拉练呢,安全着呢,除了獾子野猪,没啥大型动物。”
晴姐倒没担心这些,她跟大叔说先休息一下,喝点水补充体力,一会儿再过去。
海龄解下背包,掏出水果保鲜盒,打开里面有一次性的牙签,递给晴姐和大叔,然后自己掏出水杯开始喝水,早上灌的水,现在还温热着。大叔说他去前面不远看看以前山里的一户老人家,打个招呼就回来,让海龄他们先在这休息。
休息了大概十几分钟,海龄准备起身赶路,就在这时,一阵嘹亮的口号声响起!原来是拉练的队伍,正往这边走来,海龄他们忙起身让路。站的太急,海龄有一瞬间的眩晕,熟悉的头痛感袭来,打的海龄有点懵,再抬头,看着队伍最前面的身影时,又是一阵头晕,这次痛感太强烈,海龄终于忍不住倒下了,失去意识前耳边是晴姐焦急的呼唤,还有远处奔跑过来的高大身影……
海龄再次睁开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扎着针头的手背,这是在医院里,但旁边没有人,这会儿推门进来一个护士,看了看药瓶,跟她说,陪她一起来的姐姐去交费拿药了,让她等一会儿。海龄道了谢,小护士走前又问了一句,“抱你来的那个军人是你男朋友吧,还挺帅的。”说完就关门走了。
海龄:“……”(要冷静)
“你醒啦!”晴姐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袋子,“谢谢晴姐。”
“没事!”晴姐把药放在床头,“医生说就是低血糖和熬夜压力大,加上例假来了,超过身体负荷,没啥大问题。”
“恩……例假?!”
海龄不老的秘密把她固定在二十岁后,便不会经历人类的生老病死,生里包括例假期,所以这是海龄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例假,所以身体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应急反应。
海龄有点接受不了,不是因为她突然来了例假,而是她来例假还被人抱进医院,但愿别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然而下一秒,晴姐的话就粉碎了海龄摇摇欲坠的鸵鸟心。
“你不知道,抱你来的是个军人,我一个人没法把你弄下山。”
“对了,你看我还在后面偷偷拍了一张。”说着拿起手机相册给海龄看,海玲接过来放大,果然在袖子那处有一小片湿的渍迹,还好迷彩服不明显,可这也……哎,海龄只能默默的说一句话:对不起,谢谢你。
海龄:我怎么知道人类还有个亲戚,威力如此之大。。
冷面楠竹:大夫,这个女孩子伤的很重,失血过多昏迷。
作者:😂额……男主和女主缔结了血的契约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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