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风望向声源,原是一女子,自荷塘边的歪脖香花槐上坠了下来。
塘中芙蓉娇弱,自然承不住她之重,想来她若通水性,也不会如此声嘶力竭。
塘畔众奴吓昏了头,只顾胡嚷乱叫,无人过去施救。
而此攸关生死之大际,萧临风断不会袖手旁观。
她凌空一个飞身前去,一把环住了将要堕池的,橙衣少女的腰,将她揽入了怀里。
她携娇俏灵动的少女,以一招‘蜻蜓四点水’,跃落至对面杨柳岸。
而面对她这位,忽然闯入自家,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少女不止不惧,反而心生羡佩,暗叹道:“奶奶的,高手啊,小爷我,要系有此人一半嘅身手,都唔至于摔下嚟了!”
“白府守卫如此森严,那鬼面小贼,究竟是怎么溜进来的!”
“这些后议,解救大小姐,才是头等要事!”
“好眼疾手快的狡贼,堵住他后,即刻剿杀!”
家奴队伍,抄着家伙,浩浩荡荡。
萧临风深知,此处不宜再逗留。
白灵光贪吃,更好武,仔细端详,又觉眼前人似曾相识,正欲道:“少侠好身手,少侠师承何派?少侠,我们,是不是认识?”
却见她蹬地而起,消失于迷茫夜色。
殊不知,在奴们围着她,七嘴八舌询问她,贼之踪迹时,她已悄无声息的‘功成身退’。
倏然横飞而来的燕尾镖,入木三分。白灵光一惊,缓过神后,小心翼翼地取下镖上信张。
“久闻贵府有凤血玉叶,心不胜向往。今夜子正,公子无痕,御风取之。天然雕琢之至宝,名不虚传。”
她想不到,自己居然和自己的‘信仰’,来了场那般亲密的邂逅!
那可是,令天下第一神捕,都束手无策,击败‘常胜琴师’无花阁主,却无谓盟主之位,轻功绝顶,为善民谋福的天下第一神偷,无痕公子啊!
热血沸腾的白灵光,持信之手,不由攥紧。她一连做了数个深呼吸,意图平复狂乱心绪。
随意指了处方向,支开身边探脑窥信,或吵闹不休众奴,她即返屋。踏入门槛,她脚踩异物,她拾起端详。玉牌顶端,镶‘九眼天髓玉珠’正中央,雕‘天下第一神偷’,右下角,篆镀金小字‘无痕公子’。
原是信仰的贴身之物!
思及玉牌于无痕公子之意义,她便出去寻了她一圈,未果,便又回来候着。
闲极无聊,她摸出藏在枕下的忘忧条,用洋火点了一支,悠悠地抽了起来。
不料,信仰未等到,反而引来了她那财迷哭包小老爹。
一声凄切哀怨的“女儿啊!”令白灵光立刻将桌上交叉互搭的双腿放下。她忙将烟头掐灭,按入床边盆栽内,燃起熏香,端坐床沿,装模作样地刺起绣来。见白莲花,立即起身:
白灵光:“奶奶的,老白,你点嚟啦?”
白莲花抱住她的双肩,甚是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后搂住她嚎啕大哭。
白灵光轻拍着他的背,哄慰道:
白灵光:“奶奶的,乖了老白,小爷我呢唔系冇事儿咩?咪喊啦。”
白莲花泪眼汪汪地望向她:“天爷呀,我唔系喊宝贝丫头你啊,我系喊我嘅凤血玉叶呀!嗰可系我,斥八百万巨资,从一个土夫子嗰度买嚟嘅!”
白灵光猛然推开他:“我丢,奶奶的,老白,小爷到底,系唔系你亲生嘅?!”
白莲花抹了把眼泪,使劲吸了吸鼻涕:“天爷呀,梗系系啦!宝贝丫头,永远都系阿爸心中嘅第一!之不过,宝贝丫头,你居然质疑阿爸对你嘅爱?呢让阿爸觉得,真系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白莲花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白灵光挖鼻屎的手:“天爷呀!宝贝丫头啊,阿爸讲了多少次,女孩子,谈吐举止要得体!还有啊,少睇些武侠小讲,咪成日上蹿下跳,舞刀弄枪,谨记三从四德才最系紧要!你咁粗鄙,又呢般犀利,将嚟,系嫁唔出去嘅!一个女孩子,若系嫁唔出去,系尤其可耻嘅!”
“阿爸讲得太好了!阿爸讲嘅太对了!放无数个心吧阿爸,女儿一定会勤力改变嘅!”
白灵光的“恭顺”,让白莲花感到欣慰,正欲夸赞,白灵光却将他拉至落地镜前,问:“讲畀我知,你睇到了乜?”
白莲花:“呃,一个英姿犹存嘅,中年俊男?”
白灵光:“错!系一个,年华渐老,眼肿如鱼泡,还秃顶嘅油老头啊!”她将白莲花往外推:“所以,快去瞓觉啦!”
白莲花:“天爷呀,那宝贝丫头,你记得,瞓前读一读女则女训喔,对你以后,有好处嘅!”
白灵光满口答应,可白莲花一走,她便指夹忘忧条,手捧《至尊神剑》,顺带等着她之信仰。
成为武艺超群,造福四方的大侠,方是她之本心。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要为自己而活。
婚姻于她,只是人生选择,并非人生。
若难遇知己,一世孤寂,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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