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对修士而言最好的时代,对生人而言最坏的时代。
今日的大雪又是痛痛快快的落一夜,把这天地都盖成白茫茫的一片,今年的红梅照旧在怒放,在大雪纷飞里盛开红彤彤的一片,像是吸完了人血的妖精,艳丽的煞人,风一吹,暗香满园,悠然散在这亘古不变的天地间。
凌秋对着手哈了一口热气,湿润润的手心抓住最后一丝温暖,抬眼去看那个站在红梅下两鬓斑白的老人。
老人的身上落了一指厚的雪,站在梅园里开的最荼靡的梅树下,寂静的无声,连呼吸出的热气都若有若无,一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像,不知冷暖。
一阵风吹来,雪花飘飘落落,满园暗香浮动,冻得凌秋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缩进狐裘里头,只留明亮的凤眸滴溜溜的转动。
那老人依旧木桩子似的杵在梅园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冻成冰棍了。
对于别人的生死凌秋向来是不在乎,但这等叱咤风云的老人到了暮年却落得个苍凉下场,让她止不住的想跟人唏嘘几句。
可惜这梅园里除了那老人和她之外,一个活的都没有
没错,她现在凄惨到连只捉鼠的猫都没有——老鼠也可能被冻死了,毕竟这大冷天的,人活着都不容易,更何况养只猫呢。
院里的梅花开满了枝头,风一吹,不少鲜艳的花瓣落到地上,被纷纷扬扬的大雪埋没,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等到凌秋手里的汤婆都冷了,月上枝头,粲然星辰挂满天空,亮晶晶的,好似一伸手就可以摘下一般。
在屋檐下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若是生人早就嚎叫着双腿没有知觉,可修士不同,凌秋坤了坤腿站起,撸一把鼻子,丝毫没有一丁点儿世外高人的模样。
她走向屋子,不用回头都知道老人那双眼睛正死死的黏在自己身上。
凌秋知晓那老人所为何事而来,但她不打算去管。
那老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凌秋的背影,眼底的光芒慢慢黯淡,却依旧坚持着站在凌秋的梅园里,企图用自己的固执换来凌秋出手的机会。
又过了一夜,山风怒号,大雪绵绵不绝。
早上推开门,梅花香气袭人,院内的老人彻底成了一尊雪人。
“何必呢。”凌秋叹了口气,挥手将老人身上的落雪尽数除去。
老人动了动僵硬的关节,浑浊的眼珠透着希冀,还没说话就流下两行清泪,“承你大恩。”他声音苍老嘶哑。
凌秋知晓这老人来着所谓何事,她管了;老人也知道凌秋叹气是为了什么,他不言。
他们注视着彼此,隔着沉甸甸的风雪和不归的旅途,隔着绝望和悲凉,隔着怒火和仇恨。
“你的孙儿,他叫什么名字?”凌秋问。
老人喉结滚动,一字一句的说:“秦烈。”
凌秋拢了拢狐裘,白色狐狸皮毛更显得她脸更小,好似一个未长大的娃娃,“我会告诉他,他曾有一个很疼爱他的爷爷,为了他的生肯付出等同于生命的珍贵之物。”
老人朝她作揖,很郑重的一礼。
凌秋没侧身躲开,她受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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