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马当作活马医

在第五个年头的一天冬日午后，阿落百无聊赖，躺在摇椅上小憩。说起来也好几天都没有见过师父了，以前师父日日来，如今不来倒不习惯了。“师父啊，你不是说日日都想与阿落在一起，但阿落好几天都没有见过师父了，师父有没有想阿落？”想着便睡过去了。在梦里师父教她吟诗，一起嬉闹，一起吃饭。突然师父好像受伤了，出于本能她哭喊着师父。醒来后才发觉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便一直哭着喊着要找师父。家仆无奈，便去独孤府请护国师，可最终也是无功而返。阿落亲自去也被拒之门外，阿落已有半月余未见过师父了，心中担心不已。每日派去请的人都被挡在门外。久而久之，黎府丫鬟家丁之间便传开了：“护国师是因为身染重疾，才把前去拜访的宾客拦在门外。”

本是无心之举，却入了自家小姐的心里。“大胆，你们在这乱嚼什么舌根，你们私下诋毁护国师，可知是什么罪？”他们都知自家小姐从小调皮捣蛋，可没想到认真发起火来也这么凶。

这天趁奶娘来看护她时，便问起这城中可否有神医。奶娘听了这话便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啊，奶娘，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我，是阿落的师父，阿落好久都没有见过师父了，别人都说他生病了。所以，所以…”

奶娘听着这奶声奶气地便笑了，“害，我们阿落原来是担心师父啊！要说神医，倒也听说过，不过那位神医行踪不定，却威望极高，连圣上也对他青睐有加，但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他常年在外游历，前些日子回到京城后，请他看病的人每日把医馆围得水泄不通，可他每天只看一百位病人……”

奶娘还未说完，阿落便很高兴地迈着小步子跑出去了，即使走路还不是很稳。“哎，小姐，你等等我啊！快，你们快跟上小姐，保护小姐的安全。”说着便吩咐门口的守卫。

到了德医舍门口，果不其然，门口看病的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但大家都井然有序地在排队，她虽霸道，但也知道不能插队。两个守卫挡住了她后面的阴影，她从小便不喜被人跟着，这下更是恼火。

“你、你，站那边去！”她挥着小手指挥着。两个侍卫只能杵到一旁。她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不停地探头往前看。

“不知道还能不能轮到我。”她看着前面发牌子的学徒嘀咕着。眼看着就要发到了，谁知他突然停了下来，两手一摊:“好了，今天的名额发完了，大家没有急病的明日请赶早，有急病的请带上伤员随我来，我们会有专人检查。好了好了，回了回了。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说来也奇怪，那些人也不急不躁地回去了。“怎么办？”她急得泪花都快出来了。南神医的牌子上都有患者的名字，想收买他人也是不可能的，这可急坏了阿落。

“小姐莫急，不如明日再来。”“不行！”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人，身穿绣着梅花的百褶裙，外边披着绒毛斗篷，看起来十分端庄。“爹爹每日这么辛苦，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小姐懂事，老爷不会觉得辛苦的。”跟在女孩身边的婆子附和着。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小阿落在心里暗自祈祷。等那两人走近，她突然之间晕了过去，着实把那两人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地上了。

“她怎么了？”说这话的是南神医的独女南汐。二话不说赶紧跑进去告诉南神医:“爹爹，外面有个女孩晕倒了，快来！”“快，你们快把人抬进来。”坐诊的南神医焦急道。

等阿落被抬进了休息室，南神医替她诊完脉之后，南神医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这么大点的小孩子，跟自己家的宝贝也是年纪相仿，他又怎么忍心揭穿？他清退了旁人，只留下南汐一人。

“小姑娘，起来吧，别装了。”听到这话的阿落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面对这样的场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说吧，为什么要假装晕倒？”南神医语气温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我…我想要个牌子。”说完便没了底气。

“哈哈哈哈哈…，给你就是了，但你要告诉我，你要牌子是给什么人看病的？我好写名字。”“护国师独孤澈。”拿着笔的南神医手颤了一下，震惊地盯了她许久，“那他是你什么人啊？”“他是我师父！”她的嘴脸微微上扬，笑得天真无邪。

“你是…相府千金？”他一脸震惊。“是啊，我叫黎北落。你叫什么啊？”她把头偏向南汐:“南汐！”

“我先回去了，我还要带师父过来呢！”说完就跑出去了，都来不及让南神医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可是，大人没有生病啊！这孩子……”

两个侍卫看她出来了赶紧跟上。她跑到独孤府门口，侍卫依然拦着不让进，她没办法只能硬闯，那些侍卫碍于她的面子，实在拦不住，只能放行了。这样大人应该怪不了他们吧，大人特地吩咐过，如果黎小姐要进府，务必得拦着，可大人也说过不能伤了她。这…就怪不了他们了吧！

“师父，师父……”她小腿不停地跑着，可怎么也找不到师父，这一路跑来，也只有卧房没有找了，“难道真如他们所说，师父真的生大病了？”想到这儿，两只小腿就跑得更快了，伴随着嘎吱一声的开门声，可是事实却没有如她所愿，房间里空无一人。

“师父……”她随即便哭了出来，“师父，你去哪了啊？你怎么样了？呜、呜…”她已经止不住哽咽。天知道她此刻是多么地无助，“老天爷，请保佑师父平安无事！请让我快快长大，因为当小孩真的好无能为力啊！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吧，再晚老爷夫人该生气了！”她的贴身丫鬟小蝶比她大了几岁，此刻也是焦急万分，“护国师大人托人来信了，说他外出办事，回来的路上受了点伤，幸得南神医相救，已无大碍，让小姐放宽心，不要找他，他明日便回来！”阿落听到这话才舒了口气，带着哽咽声问道:“你没有骗我吗？”“没有，小姐不信的话可以恨我回去看看！”就这样阿落半信半疑地跟着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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