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满天,极光一闪,白衣飘飘,长纱遮面,少年心下一动,丢掉手中物,飞奔过去。
“神仙下凡啦!”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山脚下的小村子瞬间躁动起来,她脚下很快跪了一片人。
“老天保佑,这大半辈子没白瞎那么多贡品。”
“神仙下凡,有救了有救了。”
“那妖怪不知祸害多少家了,每日都有人去拜那神像,求这天上派人来除妖。过了小半年,如今终于熬到头了……”
她习惯性的无视了这些闲言碎语,俯下身直接了当地问离她最近的那个少年,遮在脸上的白纱微微下垂:“可是尔等在求神除妖。”紧接着她不由得一愣。
百年前那个扬言要娶她的白衣鬼皮肤也是这般白皙,只是没有这么脏,也没有这么落魄,但是笑颜依旧。
“是。”那人迅速抬起头,用少年独有的好奇眼光打量着她。
“妖在何处。”她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仙子了,不能仅仅因为外貌像他就耽误正事。
“上神舟车劳顿,不若先歇息歇息,此妖万分凶恶,数位道士不可奈何其,不急这一时。”一个妇人模样的人插话道,看年龄像是那少年的母亲。
“无妨。”她此行不是来享乐的,这百年她都不曾停下过脚步,她不想再停下片刻而被那种空虚无力感包围,“妖在何处。”
“上神莫急,先随我回住处小憩一下,待了解此妖情况岂不更方便除妖。”少年虽小,却给她一种安心感,三言两语就把她说服。
回去的路上,少年不停的与她说话,说本地的风土民情,他从小遇到的许多趣事以及那只妖的丑恶相貌和种种罪行。只是唯独没有提及那只妖的地点,仿佛是怕她知道后直接跑去除妖然后永远离去。
她随着少年到了一栋房子前,少年理所当然的将一只脚迈过门槛,还不待他将另一只脚抬起,两人身后随即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臭小子谁让你进去的,你敢进去试试着,你给我出来,一身泥,信不信老娘打断你的腿。”她一回头,是刚刚与她搭话的那个妇人,话音未落那妇人就又尖叫着冲了上来。
“我才不怕她,这个母夜叉事多的很,没准还有洁癖。”少年嘴上说着不怕,身体却很诚实,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跑了,“待会儿来找你。”
“他怎么回事。”
“上神是说那臭小子吗?”被少年称作母夜叉的妇人很快变了脸,一副温婉热情的家庭主妇模样,“他呀,孤儿一个。”
“母亲生前也是个贤妻,可惜父亲是个酒鬼。”妇人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惋惜,“他爹在他娘分娩时喝醉了,冲入房里便要动手。乡亲们好说好劝,又拉又扯,好不容易给那酒焖子按住了,回头一瞧他娘已经急火攻心昏过去了,他爹一个没看住也掉河里了。”说到这时妇人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稳婆忙活半天才保住小的,出来时告诉我们他娘临终前醒来把孩子托付给乡亲们,然后稳婆又掏出一包银子,说是孩子他娘留给乡亲们的。”
“于是那孩子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晚上谁家有空客房就让他睡一觉。”妇人露出一脸疲惫,“他倒也懂事,时常给帮过他的人做做活儿,不白受人家的。我和我相公有时也接济他点吃的穿的,所以那小子天天也来跟我们俩嬉皮笑脸的。”说完后,叙事者终于不再愁眉苦脸,说到结尾时反而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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