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不论怎样说,我都是你丈夫,虽有言说夫为妻纲,可也不必时时刻刻都如此拘谨,坐吧。”
愈是相处,杨晋才愈是疑惑,眼前这人,总也觉得和骄纵二字沾不上边——至于这事,不知是他人心隔肚皮看不清人,还是传言有差罢了。
坐下,我照旧觉得莫名拘谨,双手搁在膝面垂着头,“是这样,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母亲要我采买年货,可是各家各院的喜好我皆不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买……”
杨晋闻言,答得倒也干脆,他还当我要求他办什么大事,眉头舒展,轻言道:“无妨,我去找母亲说,让别人去做这事就是了。”
我慌忙拦住他,吓得连连摆手,“不可!”
张氏在我过门前,便扬言要好好**我这个新媳妇,言不虚说,更何况杨晋自新婚以后便回了营里,我更没有娘家一说,用不着省亲,这半月里,她便已经开始给我“教规矩”了。杨家是大户,张氏更出身名门,她打小学的规矩比我玩的游戏都多,即便老太君对她不曾有多少要求,可她对自己却束得紧,严于律己,更严以待人。
杨晋走后的头一日,我便被她叫到房里读女诫,这书我先去是读过的,八岁以前,母亲在时,让我背过,可只背了半册,她却弃我走了,到后来,再无人管教我,连私塾先生都对我礼让三分,我学与不学,他皆不管。
我与母亲说自己背过,她便要我默书,我是祸从口出,未书出全册,便被她拿家训说事:杨家可不许子孙口出妄言。她也不算彻底的无理搅三分,我也自然不能回驳,她说要我罚跪,那便罚跪,她说要我面壁,那便面壁,末了,她还提醒我:婆媳间的事情,到底是女人家的事,告给丈夫成何体统。
于是这般,我才在杨晋面前活得愈发拘谨了。
“这怎么行。”他说要帮我回绝,吓得我瞳仁都变大几分,“不行不行,母亲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你全当帮帮我,能不能替我另想个辙。”
杨晋将话外意也听明白了,只是他不懂,我为何会如此惧怕他母亲,在杨晋记忆里,家中更为严厉的人,应该是父亲才对。杨晋略加思索,想来自己近日得闲,便应下来,“你什么时候得空,我随你去吧。”
我一见他,脑内的弦就必定要搭错几根,闻言喜不自胜,说着话便窜起身来走去取自己的裘衣,“我现在就有空,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定能走逛几家的。”我穿好了自己的衣裳,才意识到只顾了自己,还未考虑过他,这便算是又犯婆婆交代的“坏毛病”了——她要我以夫为纲,不论何时都将他的冷暖喜乐考虑在自己前头。
因他未动,我取了他的外衣站在他面前,也略显尴尬,只得试探着问:“那你有空吗?”
他未动,不是因为没空,而是他忽地在想:怎么这人会如此之不沉稳,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往后怎么能教好他的儿子。杨晋被我问话时,才晃神回来,“无妨,我也有空。”他站起身,我便自然地替人穿衣,一切似乎如道法自然,本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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