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文书虽然已经拿到手,顾子衿却依旧不打算放过顾周氏。只凭她刚刚搞出的幺蛾子,险些就害得她们要流浪街头,再加上她又爆出了爹爹的身世,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看来今晚上的夜夜惊魂,有必要给顾周氏加加量了。
顾清远却是不知顾子衿心中的小算盘,脱离了顾周氏的魔爪,他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更多的却是心安,族长已经带着分家文书去衙门登记了,也就证明从此以后,可儿和孩子们能真正的过上安生日子,再加上子衿的一番造化,和自己留给可儿的银两,她们日后的生活必会一帆风顺,自己也可以真正的放心了。
回到草屋,顾清远把分家文书交给李氏保管着,几个孩子也一窝蜂似的围在顾清远身边,眼睛亮亮的看着那张薄薄的分家文书,面上尽是笑意。欢笑过后,顾守义最先发问“爹爹,老宅那边签的既然是分家协议,为什么没有给咱们分银子和生活用品呢?难道奶奶真的要让我们去自生自灭吗?”
顾清远看着一屋子等着他解惑的人,爽朗一笑,“好了,你们就别担心了,爹爹怎么舍得让你们自生自灭呢?放心吧,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真正的家,虽然老宅那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分,但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更何况,你们娘亲手里,还有爹爹的军饷,爹爹相信,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李氏缱绻的看着丈夫,又看了看孩子们,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晌午,李氏不顾一家人的劝阻,亲自下厨,用家里仅有的几样食材,大展身手,做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而后一家人围聚在一起,说起了对未来生活的打算。而正到此时,顾清远才清楚的知道了孩子们心中深藏已久的愿望。顾守忠是长子,也是除却顾清远之外,一家人的期望,他知道只有努力读书做官,才能改变一家人的命运,所以有时便会偷偷跑到学堂外去听夫子讲课,而他也勤奋好学,虽然只是偶尔去听过几次,却也识得了不少字,有时还会教给下面的弟妹们。
顾守仁则与兄长不同,他不喜欢读书,反而对舞枪弄棒更感兴趣,这几日也常常缠着顾清远教他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美名其曰要用来保护娘亲和弟妹们。而顾清远也能看出,这个孩子是个练武的材料,也更乐于用心去教。
三子顾守义与四子顾守礼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也是八个孩子中最精明且能言善道的两个孩子,尤其对算账及买卖的事情很感兴趣。只可惜,因为顾周氏的有意压制,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到这些东西,只能靠自己来一点一滴的摸索。
剩下的两个孩子顾守智和顾守信因为年纪还小,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顾子佩是长女,她则是一直跟在李氏身边,学一些女儿家的针织女工之类的活计,也会帮着李氏管教弟妹们。
顾清远一直默默的听着,随着他们稚嫩的话语,一点一点在心中逐渐勾勒出孩子们充满活力的未来。只可惜,一家人美好的氛围被越来越近的一阵急促马蹄声打断,顾清远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整个人的气场也为之一变。他盯着门口的方向,心中却已明了,只怕是到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不多时,一队身披铠甲的士兵渐渐出现在一家人的视线中,顾清远不用多说,李氏便红着眼眶取来了顾清远的包裹和甲胄。及至门前,为首士兵翻身下马,先对屋内的李氏施礼,而后才对顾清远道“清远兄,将军急令,命你速速归营!”
军令如山,顾清远不敢耽搁,换上甲胄,又交代了李氏几句,抱了抱孩子们,最后看着顾子衿,父女二人眼光交汇的那一瞬间,一切尽在不言中。顾清远不再留恋,果断的翻身上马,再也没有回头,与其他人一起纵马绝尘而去。
李氏带着子女站在门口,目送着顾清远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只是黯然神伤了片刻,李氏便强打起了精神,清远在前线拼命,自己也不能拖他的后腿。没有了干不完的家务和杂活,和顾周氏如影随形的斥责,李氏一时还感觉有些空虚,不过很快也适应过来,只是,目前最重要的是,顾清远留下的军饷虽然不少,却也最多就能支撑一两个月,她们总不能待在家里坐吃山空,要好好想想日后的路该如何走才是。
正当李氏为日后的生计犯愁时,顾子衿却想着,自己以后总归是要去做买卖的,空间里东西总要有个出处,日后若是别人问起来,自己也不至于会露了马脚。如今自己只能先慢慢从药草方面入手,看看通过药草能不能赚到第一桶金。
而药草最好的出处,不外乎就是山里。好在这个村子虽然名叫洛水村,但村子周围却是有三座山的,只是除了猎户外,村里人一般很少进山,就算进,也只会在山脚下割一些猪草或野菜,从来不曾进入深山之中,这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便利。
顾子衿打定了主意后,没有急着实施,而是先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空间里的水和原本缸里的水进行了互换,因为一家人的体质都不是很好,顾子衿便想着先用灵泉水一点点来的改善,而后才拽着李氏的袖子一通撒娇耍赖,说自己一定要进山一趟。
可能是因为顶着五岁的身体久了,对于撒娇耍赖这一类的把戏,顾子衿用的也越来越熟练,仿佛忘了自己真实的灵魂是个二十多岁的杀手了。李氏被顾子衿缠的没辙,又见她如今已然大好,便也不拘着她,只是耳提面命的叮嘱她千万不许进深山,看她点了头,又让顾守仁跟着她一起去才稍稍放心。
顾子衿跟着顾守仁一路来到山脚下,看着眼前未经污染,巍峨挺拔的大山,顾子衿只觉得在山下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顾守仁好奇的问“妹妹,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山啊?我以前听老人们说山里可危险了,有抓小孩的人贩子,还有会吃人的大老虎呢!”顾子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顾守仁,语气轻快“二哥,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顾守仁一愣,随即便要去抓顾子衿“好你个小丫头,还敢打趣你二哥,给我站住,看我不教训你!”顾子衿自然不会让他抓到,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不一会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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