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山区,北纬32度。华夏旧历二十七年五月。
二十岁,中等身材,不太帅,但很精神,很健壮,国民政府C集团军少尉排长,严格的说,成为正式少尉排长还只是两个小时前的事,
陆和是桂北山区农家子弟,父亲拿着两只新打的山鸡,走了几十里山路,请一个教书先生给他起的名字,希望他能好好读书,光宗耀祖。民国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十四岁的少年,加入隶属于桂军的C集团军,作战勇敢,立过战功,几个月前参加对日军的皖北会战,被临时任命为C集团军M团某部三排代理排长,两个小时前,接到一个重要任务,火线提拔正式成为少尉排长。
此次与日军皖北会战失利,整个C集团军基本属于溃退状态,在溃退途中陆和接到一个命令,严格的说这命令是给他们连长的,连长负伤,副连长阵亡,只能由他这个临时代理排长接下了。
命令的内容是C集团军的野战医院没有随大部队一起撤下来,被日军冲散,滞留在敌后,要求陆和排立即返回敌后,营救C集团军的野战医院。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C集团军情报参谋江梅也这个野战医院养伤,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官的女儿,而且掌握着C集团军的很多核心机密情报,一旦落入敌手,敌人会据此大作文章,甚至影响战局的发展,营救江梅才是这次营救行动的核心。
此次皖北会战,对陆和冲击巨大,日军火力之密集,战斗力之强悍出乎他的意料。他们连几乎是一触即溃,与日军交战十几分钟,伤亡过半,副连长阵亡,看着自己连里几十个惊魂未定的士兵,刚刚脱离日军的火力范围,以及拥挤在逃亡途中的部队,他为难的看着连长:“连长,你看这,还是换其他部队,咱们伤亡太大了,弹药也耗尽了”。
连长姓郭,也是广西人,他挎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头上缠着绷带,狠狠的盯着赵文和命令:“军令如山,违令者杀。我现在任命你为少尉排长,代理连长,清点一下我们连没有受伤的弟兄,即刻回去寻找野战医院”;看着郭连长杀气腾腾的脸,赵文和无奈的敬了个礼,回答:“是!连长,服从命令”。
陆和转身命令到:“伤员和连长回后方,其他人清点武器装备,补充弹药”。又指了指一个扛着机枪的伤兵,命令:“两挺歪把子机枪留下,原地集合,准备出发”,他清点了一下人数,全连战斗人员包括自己还有三十一个人,转身向郭连长报告:“报告连长,全连能战斗的人员共三十一人,主要火力是两挺歪把子机枪,集合完毕,请指示”。
郭连长缓步走到陆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向全体战斗人员大声说:“兄弟们辛苦了,我会向集团军为你们请功的”,“此次行动意义重大,你们营救出野战医院的人员,找到江梅少校,会有重赏”,“所有奖金,我分文不取,全部分给大家”。
最后,郭连长转过头来,对陆和充满感激的说:“兄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只要我能办到的一点去办,你这几个月的军贴费,我会直接寄回你的老家,这一点放心吧”。
陆和和本想说点什么,又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立正向郭连长敬礼:“谢谢长官,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心里很清楚,说什么都没用,自己就是一个小兵,在这些长官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能找回江梅少校还好说,如果找不回林梅少校,自己和这些弟兄,恐怕再也不用回来了,真不知这个江梅少校是何许人也。
这个部队讲究什么乡党、学党,李宗仁、白崇禧是广西桂林人,在C集团军桂林人最受重用,属于嫡系,陆和既不属于乡党,也不属于学党,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看明白了,比如他作战勇敢,多次立功,临时排长当了几个月了,正式任命迟迟下不来,要不是他临时接了这个任务,估计排长任命就泡汤了。
看着郭连长带着伤员走远了,队伍中有人叹了口气说:“嗨,奖金留着给当官的花吧,我们怕是有命赚,没命花了”,陆和扭头一看,是二排副哈明田。这只三十多人的队伍,属于陆和三排的人只有一半,全连各排都有,还有一排副黎文明,司务长国大贵,特务班班长张鸣等,不过军衔还是陆和最高,其他人都不属于军官,最高军衔是上士。
这些人中,数韩明田最刺头,打仗有一套,枪法准,但仗着自己资格老,桀骜不驯,喝酒打架家常事,谁也不放在眼里,一个多月前,去团里领服装,发生争执,居然动手打伤了团部军需官,要不是战事紧急,会战期间,早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小排长”,韩明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对于这个一脸稚气的少年排长达心眼里瞧不起,胎毛未退哪,所以一直称呼赵文和为小排长,“小排长,当官的都走了,我们真去找那个什么野战医院哪,这么大一片山区,方圆百十里,怎么找”,他走近陆和又说“依我说,咱们原地休息一会儿,撤回去,就说没找到”。
赵文和看了看走到自己跟前的哈明德,没有接他的话,说:“你来的正好,咱们开个会”,他扭头喊道:“一排副,特务班长过来,咱们开个会,研究一下下一步行动”。自己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溃退下来队伍,又望了望茫茫无际的群山,对这次任务如何执行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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