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方绪篇20

第二十章

“老师，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方绪展开卷轴，颇有些嘚瑟地说道：“当仁不让！这可是赵先生的墨宝，我特意求来的。祝贺老师再摘桂冠！”

‘当仁不让’四个字笔酣墨饱，势如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一笔而下,若蛟龙飞天流转腾挪，单看墨宝便知是大家手笔。这幅字俞晓暘若是在别的情境下获得的，心中定是快心满意。

可现在，俞晓暘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方绪脸上还挂着从酒桌上下来的潮红，一身西装革履也沾染上酒液的味道，整个人站在那里便是一副醉态。

提及此处更是没了心情吃饭，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轻声问道：“我当仁不让了，你呢？”

隔着一米就能闻见从方绪身上飘来的酒味儿，熏得人头晕脑胀，“你这一身酒气的，又是从哪个局上下来的？”

俞晓暘为人端方，素日里不苟言笑，在儿子和徒弟面前也是积威甚重，面对老师生气的前兆，方绪有点结巴，“我、我刚刚有个应酬。”

“应酬？一个棋手哪来那么多应酬！”俞晓暘仰了仰头，心里的郁气并没有太大的抒遣，想到方绪这五年越来越不像样的表现，眉头紧紧锁住：“五年了，方绪你有一点进步吗？对局的数量是一年比一年少，围甲你也不去下了。”

俞晓暘的话还没有说完，眼见更多的丢脸事迹就要被老师展开叙述，方绪赶紧抢在前面，举起酒杯朝着俞晓暘的方向敬酒，“老师，我敬您一杯。”

俞晓暘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怒不可遏，“我什么时候喝过酒！”

酒精会影响计算能力和神志，为了在对弈中保持最佳的状态，俞晓暘对此一向敬而远之。方绪连这点都不记得，可见是喝得糊涂了。

方绪垂着头，没说话，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这几年俞晓暘看在眼里，方绪就是记吃不记打，典型的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这都是他第几次训斥这个不争气的弟子了，俞晓暘记不太清，屡教屡犯，如他不是自己的弟子，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正在气头上的俞晓暘想起上次在会场碰到的姜妹，那双眼睛里的期待，方绪这个样子怎么值得别人的惦念。

俞晓暘还记得和她说过方绪那些令人失望的表现后，姑娘的眼里闪过片刻失落，随后更多的坚定涌上眸子，亮得惊心。

她说：“谢谢您，俞老师。不过，我相信方绪很快就能站起来！他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比起让他失望，俞晓暘现在更多的感受是，方绪这个样子肯定会让姜妹失望。

越是失望于方绪这个样子，越是想到姜妹犹在耳畔的信任，两相对比，俞晓暘的怒火更甚：“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人家姜妹的信任！”

话一出口，俞晓暘就意识到不妥。

但是已经晚了。

听见俞晓暘的话，脑袋里满是浆糊晕晕乎乎的方绪，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他顾不上刚刚想说俞亮让他赶紧报名定段赛的事情了，赶忙追问：“老师您说什么？！您遇见姜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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