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放下茶盏,安抚说:“怎会,我这一生过得本就无趣,倒不如拼一把,博个兴味刺激来”
灵儿不能明白她的想法,但没有再说什么,收了茶盏就催她回去了。
烟儿的孩子没了,最难过影响最大的倒不是陆琛,而是李氏,李娟年过半百,身子又瘦又弱,看上去只有半斤皮在那,
像马上就能咽气之人,她多想在死前能抱抱小孙子,所以最急的还要属她。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孩子,结果说没就没了,不要说李氏宠溺陆琛,也与他大吵了一架,李氏气得病倒了,让他跪了好几个个时辰。
然后陆琛就病倒了。
需要傅蓉衣不解带照顾的那种。
就连那位远方来的亲戚,傅蓉也能匆匆见一面。
羞腆的少女不安的站在厅堂里,垂着纤弱白颈,着一身粉黛罗裙,像朵含羞待放的娇花儿。
傅蓉轻觑了她一眼,才扬笑温柔的说:“你就是明家姑娘?”
明依轻抬微红的脸,但只瞧了一眼又好像羞得不行,马上又低了下去,
好似说了句“是”,但许是太小声了,傅蓉离她几米远,只听见了微微的声音,压根听不清。
傅蓉面不改色的笑道:“我只得了婆婆的话,说是会来个表姑娘,却不知表姑娘自哪里来”
“明依是漠城人家”她可算抬起了头,不再像朵含羞草,会一碰就缩。
“快坐吧,一路劳顿,怕是累坏了”傅蓉笑问道:“我看你亲切,今年多大了?”
明依顺着宣怡洒扫的位置拘谨坐下,旋即答道:“今年十六了”
傅蓉忍不住笑了,只说:“是大姑娘了”
明依忍不住头往肩劲里缩了缩,脸上总是飘着两坨粉红。
刚要说话,一侍女走进来禀报道:“夫人,家主醒了”
傅蓉匆匆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抬脚又想起明依还在这的样子,
“漠城自堰城的路途遥远,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表姑娘还是先去洗漱一番吧”
明依愣了会,刚会回神,听见这话,不知哪来的胆子,小声说:“明依还未见到表哥,表哥又刚好大病苏醒,不知可否让明依一同前往”
她说完便不敢抬头了。
傅蓉盯着她弯垂的白颈挑眉,温柔说道:“你们表兄妹多年未见,必然思念甚笃,一同又有何妨”
说完,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前往蓼竹苑。
刚踏入卧房,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扑鼻,闻得不习惯的人下意识都皱起鼻子来。
傅蓉面色冷静的走到床边,陆琛半躺在床上喝药。
“夫君的烧可退了?”
陆琛的脸色算不上好,像张苍白无力的枯纸,又绘画了深青色的疲倦。
“阿蓉喂我喝药可好?”
是亲切的恳请,不是讥讽的胁迫。
傅蓉听言,认真的去瞧他的双眼,没有聚焦且神采无几,可以确定他把她当成了那位“阿蓉”
但无所谓的。
她扬起笑,伸手去接侍者手中的药碗,柔声道:“夫君怎么这样说话,这不是我该做的”
舀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小心喂进他嘴里。
就这样一勺一勺喂下去,直到喂完。
陆琛也清醒了不少。
傅蓉侧了侧身:“这是漠城明家来的表小姐,年芳十六,花一样的姑娘又像含羞草似的,叫人碰一下就怜惜不行”
陆琛朝明依看去,确实是个害羞的姑娘,两人只对视了一秒,她便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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