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清明将至

任瑶想想，深以为然，是自己莽撞了，平常总觉得自己从现代而来，没想到莫芊芊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也有很多想法并不合理，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任瑶：“芊芊说的是，是我不好。”莫芊芊笑笑，说道：“这又如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日头一点点坠落，莫芊芊挥手与任瑶告别，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却彼此心有灵犀，莫芊芊知道任瑶不喜欢别人给她行礼，莫芊芊干脆也就不施礼，自己也不是什么死板之人。

时如流水，任瑶今晚依旧睡不着。

后宫里事情多的似乎喘不过来气，清明将至，任瑶被五公主和莫芊芊同时提醒好好待着，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第二日任瑶依旧无精打采，不过比昨日好上许多，因此能和莫芊芊课间聊天，但依旧照例推了胥阳州的邀约，芊芊说的不错，尽管年纪小，该避的也要避。这儿不比现代。

莫芊芊带过来点糕点送与任瑶：“这是京里喜时斋的，它家的糕点一绝。”

“这是？”

任瑶看着一面青色，软软糯糯的糕点问。

“青团。”青团放的很随意，用了两张油纸垫在底下，敞着口任意观赏的样子。

任瑶这才明白过来，她在现代多少知道，但没有吃过，她所在的地方，没有这个习俗。

“殿下尝尝？比宫里味道好。”莫芊芊将青团往任瑶的方向推推。

任瑶也不客气，拿起来一个轻咬一口。

青团看上粘粘糯糯，但入口并不粘牙，也不粘手。

入口就是清香的艾草味道，随后是清甜不腻的豆沙。

艾草味道与豆沙恰到好处的融合，豆沙软绵细腻入口即化，艾草清香扑鼻余味悠长。

任瑶点头认可青团的味道，但不能具体评判和宫里比怎样，她初来乍到，每天饮食也是尚膳局送什么吃什么，索性她不挑，味道也还好。

任瑶又往深里想，芊芊怎么知道比宫里味道好，她难道吃过很多吗？察觉到自己太敏感，内心否定了对莫芊芊疑问。

任瑶边吃，莫芊芊边在旁边说：“殿下知道，咱们还有几日该测验了。”

莫芊芊一句话好悬没将任瑶噎住：“测验？什么测验？”

莫芊芊看上去很惊讶：“殿下不知道？一月一测，由刘先生出题。”

“那为何……二月……”

“那是特例，你病了，没跟上课程，刘先生只让写了史论，殿下忘了？”

任瑶有印象，她第一天进书房就写了史论，还求着莫芊芊帮她写。

莫芊芊又说：“柳婕妤的孩子没了。”语气波澜不惊，却让任瑶狠狠吃了一惊。

“没了？她月份不挺大了吗？”

因为书房现在没有他人，莫芊芊也不用外号，直接用位份称呼。

“多大也受不住有意为之。”莫芊芊毫不在意，只是说了一句。

任瑶喜欢八卦，宫中生活是很无聊的，任瑶偶尔会怀念现代，那时候的娱乐多么丰富，再随遇而安的人也扛不住寂寞。

“按理来说，如是意外，柳婕妤定不会流产，她已经四月临近五月，胎早早的坐稳了。”莫芊芊说道。

任瑶摇摇头：“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心里有些不爽，纵使现代多么勾心斗角，也没像这样直接害她人孩子。

“殿下，柳婕妤年轻，会有的。”莫芊芊看出来任瑶难受，安慰道。

任瑶“噗嗤”一声笑了，她从莫芊芊的话语中联想到，宫斗电视剧中皇后安慰皇帝的话语。

“谁都不想，却也无可奈何，掣肘颇多。单看皇后娘娘，她高高在上，可背地里，不知多少辛酸苦楚，封后也就是她应得的了。同样，或许其中下手之人自己也曾痛失亲子，或被要挟或为家族或为自己或为孩子，都要做。深宫俱是可怜人。”

莫芊芊长发一段感慨，任瑶觉得她对深宫生活好似感触颇深，仿佛她也是深宫一无奈妇人。

刨除这些，任瑶是很认同莫芊芊的观点，深宫俱是可怜人，她们争奇斗艳，说到底不过是家族延续荣耀的招牌，不过是活命的机会罢了，她们若不斗，恐怕皇帝也要推着她们斗，这样，他才能平衡前朝后宫。

莫芊芊聪明的转移话题：“珍兽苑最近来了一匹好马，性子烈的很，驯兽师们训了好些天都无法驯服，正准备商量杀了。”

“然后呢然后呢？这时候是不是有天降正义，直接驯服，让这匹马活下来了。”任瑶在开玩笑，按照古装剧的套路，是这样的。

莫芊芊看着任瑶连说带比划，也笑了：“是呢，拓拔修仪听了此事，连夜请旨到珍兽苑，不出两个时辰那马就乖乖的了。”

“拓拔修仪还有这种本事？”

“贵妃娘娘未同你提过？拓拔修仪也是和亲来的，先帝当年何等威风，征战四方才有了如今燕国疆域，否则要比这小上一半呢。”

任瑶听到傅贵妃就烦躁，她自己是个女孩儿，重男轻女这事可是体会的不能再深刻了。福利院里就有不少健康女孩和身患重病的男孩，基本没有健康的男孩。长大后，工作也是，男性少的行业为了性别平衡，男性一路亮绿灯，男性多的行业，因为少女性，所以女性重重受阻，职场骚扰更是比比皆是。

任瑶还好点，她学舞蹈，长大进了舞团，技术为上，就算一百个男性上去跳，跳不好观众也不买账。只是骚扰什么的，几乎无可避免。

因此任瑶情绪不太高：“好好的，提她干嘛。你继续讲。”

“倒也不是有意，只是表面看起来贵妃娘娘与拓拔修仪她们关系更好，故而有此一问。”

任瑶有些问题：“先帝当年四处征战，顶多一族一国也就一人和亲吧，怎么全到皇帝宫里了？”

莫芊芊又笑了：“皇帝当年不受宠。”

好嘛，先帝是个偏心的。

“拓拔修仪是鲜卑之人，草原来的，又是皇室，不会训马骑马反倒不正常。”莫芊芊没有偏离话题，依旧说拓拔修仪。

任瑶没有说话，莫芊芊接着：“皇上知道了龙颜大悦，把马赐给了拓拔修仪。”

任瑶点点头，刚想接着往下问，不料刘先生进屋，后面跟着八公主，五公主，十公主和伴读她们，又是一节课开始了。

任瑶这几天睡的很好，但还是没理胥阳州，只说刘先生抓得紧，宫中人多，连话也没和胥阳州说，还是莫芊芊转告安乐，安乐转告胥阳州。任瑶此举莫芊芊是百分之一万的支持，莫芊芊常说的一句话：“他既是君子，就该堂堂正正下帖子来请，私底下来往成什么样子。”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三，马上她们又要休沐三日。

皇帝已传了口谕，阖宫上下都要清明祭拜祖宗。

以莫芊芊消息灵通，自然清楚，可当日二人告别，约定三日后书房见。莫芊芊没有挥手告别，反倒过来抱住任瑶，轻轻趴在耳边说了一句：“好好待在宫里。”

随后，任瑶心神不宁的回宫，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在腰带里发现了一包药粉，里面仔细标注了功效用量，字体俨然是莫芊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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