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开着,人不在,书桌上凌乱不堪,笔墨纸砚摊了一桌,好几本书就翻开倒扣着,一层叠一层,跟叠罗汉似的,更不用说里面胡乱夹着的书签,符咒,简直乱得一塌糊涂。
温幼晴皱了皱眉,正准备整理,忽然听见轻轻的一声:“不用理。”
手又缩回,望过去,黎越从书架最高层拿下一本书,走过来,叫了一声:“师兄。”
温幼晴笑了笑:“嗯。”
就这一个“嗯”字的工夫,黎越已经走到他身后,就在温幼晴准备转身之际,腰却忽然被一把抱住,紧紧的,灼热的气息瞬间烙上了他脖颈。
温幼晴动都不敢动,任由黎越把头埋在了他颈窝:“师兄,书我都是翻好了的,你一理就全白费了。”
这声音简直软得和撒娇一样。
“呃……”看不到黎越的表情,温幼晴也不知该回什么。
黎越抱着他,又腾出一只手,拿住书指尖轻捻,纸张开始刷刷地翻动,像是查阅什么,就着这个姿势,他又继续笑道:“其实,监察宫的那两百张符我早画完了,但我没告诉他,反正他也不信,就让他认为我废物好了。”
温幼晴一直是毛骨悚然,混沌中也不知道听了什么,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神问:“既然画完了了,那你怎么还在画?”
这个时空里,显然和他回忆有出入,他和黎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亲密举动做得那么自然?
还有,眼下更着紧的是,他们就要这么一直抱着说话,抱着看书么。黎越想了想,偏头看着他,露出了一点少年气的笑:“因为穷啊,为了钱,我多画几百张符卖,手头不就有钱了吗?”
“这能挣什么钱?”
黎越终于放开了他,两人坐下,黎越又找了一大本笔记给他瞧:“你看啊,有好多种类,小孩子受惊吓睡不着,家里大米受潮,怎么灭蟑螂,还有治脸上长疹子的,这些要求小得都没有门派接……”
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有条不紊,都是些鸡零狗碎的琐事问题。
温幼晴毫无兴趣,也无法理解。
看着黎越一副精打细算兴致勃勃的样子,他都不忍心打断,从不知“穷”为何物的温幼晴真的不能想象,一个人竟然能为了几文钱,去干这么繁杂费力的活。
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那个昏庸透顶的皇帝哥哥,都像是随时待命,只要他一开口,整个大辽的国库都会捧到他面前,为他敞开,供他享用。
钱,于他而言,真是最多余的东西。
温幼晴忍不住问:“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你可以和我说。”
黎越摇了摇头:“都不是。”
温幼晴想不通了,除了吃穿,还有什么要花钱的,难道真像师兄说的那样,去妓院勾栏买欢吗?
温幼晴复杂地看着他,良久,沉声道:“你先画着,下次缺钱用问我要,只要花得正当,我都给你。”
黎越笑着点头:“我听师兄的。”
万籁俱寂,窗外几点星子,黎越一手拿书,一手着笔,画画停停,有时还会沉思一会儿。
温幼晴坐在窗边,紧闭双眼,嘴唇也抿得很紧,通灵脉是很难受的,不仅要忍受体内烈火焚烧一样的痛苦,还要时刻提防灵流乱窜,阻塞了经脉,一个不小心就经脉爆破,极易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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