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十九年,四月春。
四月的扬州如锦,花团拥簇,竟相绽放。
那时的扬州城就宛如一座仙境伫立于茫茫荒漠之中,城内漫山桃李芳菲,而城外则炎热难耐,让人望而怯步,毫无生机,相比于城内的州蔓山着实有着天堂地狱之分。
满山都是一树一树吐着蕊的桃花、杏花。青山映着碧空,绿水从山涧穿过,青鸟掠过满是花儿的树梢,惊起了一阵属于花的雨,风和着花香沁人心脾。
半山腰的平地上,一间不是很大的木屋坐落其中,称着春情,一房、一井、一秋千,除去此秋外,便再无其他,却处处彰显出木屋主人品位的雅致与独特。
此时,一溪之外,一青衣女子,牵着一匹红棕色的马,而马上则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两人一马,正缓缓向木屋走来。
那青衣女子皓齿齿明眸,丹唇未启却知气若幽兰,眉目不似平常闺中女那般柔软,甚至带有一丝英气,腰悬一把碧色长剑,鲜红的剑穗随风摇曳,称得她气质更佳,给人一种敬畏感。
而那白衣公子则温润如玉,气质如兰,一双生得极好的桃花眼,让人见之不忘,只可惜失了丝灵气,有匪君子,如切如磋,也不过如此罢,他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眉间则满是柔情。
“夫人“白衣公子朝那青衣女子唤道。
“嗯?”
“夫人可还曾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诺言?”
“你指的是哪个?”
“你说如果这天下战乱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你就不再做将军,便辞官回家,与我归隐山林,如今倒是落了个好时机,你看为夫为你寻得此处,不知夫人,可还喜欢”宋流景满心期待地问。
闻言,金苒停下脚步,立在马前仰着头望着他满脸认真:“喜欢”她顿了一下,眸中晦暗不明,又道“那是之前。”
“那……”宋流景还未问出口,金苒便接着开口:“现在,一人,也可。”
宋流景当下随即一愣,显然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夫人一本正经说情话的语气真可爱,为夫甚是欢喜,还望阿苒莫是哄我”宋流景话音刚落,他只觉马又停了下来,一只手被另一只算不上柔软甚至掌心还有些粗糙的手给握住,温暖而又灼热,他扬起一抹笑,反握住那只手,轻柔而又珍重。
金苒表情严肃语气郑重,满眼都是认真她道:“潇郎,我金苒此生定不欺你。”顿时宋流景心上一紧,他觉得他的阿苒不一样了,至从上京那次以后她就彻底变了,变得让他更喜欢了,但同时也更心疼了。
属于心动的悸动随之而来,只觉得心里很满也很暖他柔声应承着:“我信你,阿苒。”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金苒的脸上浮出笑容,纵身一跃,身手利落的上了马,坐在宋流景身后,从后面环住他,拿过他手中的疆绳,在不经意间,宋流景侧头来寻她,恰好在她的眉梢处落下温凉一吻,两人皆是一愣。
宋流景率先反应过来他勾着唇,顺势往下,在她的唇上轻吻着,吻罢后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然后不知耻的笑道:“夫人,好甜。”
金苒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耳朵却红的出血,脸上也浮出两红晕,整个人躁的不行。
轻骂道:“流氓,真不知道贤榆皇太妃那么端正的一个人,怎么生出了你怎么个浪荡的。”
宋流景听罢,也不恼,反而委屈巴巴道:“阿苒是我夫人,我亲自家夫人自然算不上什么流氓,更不算什么浪荡子了,你说对吧?夫人~”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你……”金苒气急,自知说不过他,便也不予他理论,大声呵道:“驾——”
马便似风般飞了出去,宋流景来不及反应往后一仰,跌进她柔软的怀中,刹那间那独属于他家夫人身上淡淡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着实乱人心神。
宋流景调整好坐姿后,侧脸与她贴着脸颊,用不正经的语气轻喃着:“阿苒~也好香~”他的声音随风飘散。
马儿所到之处溅起一片水花,划落一地的花瓣被风带着在空中打转。
浅草芳菲没马蹄,乱花渐欲迷人眼,正是四月好景时,彼时俩人纵马驰骋于这广阔的山野间。
潇郎,若无战乱,你我又生于平常百姓人家,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比平常夫妻还要幸福。
一间木屋,一口水井,一个庭院,一颗桃树,一把秋千,雨打枇杷,浅听雨眠,再生几个孩子,你也能看见了,我们一起纵马天涯,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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