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真切,那个熬汤的婆婆不见了,只有桥的下面是一条河,河水并不清澈,整个河面都泛着诡异的红色,像血一般。透过河水,我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她背对着我,我站在桥上大喊,她似乎是听不见,连头都没有回。
她是我能看见的唯一一个人,所以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样一直嘶喊着叫她,直到嗓子都喊哑了,她才终于回头。可当我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啊!”
我尖叫着从梦中醒来,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弹坐而起。
轻语在外头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来,急急地问:“发生何事了,小姐!”
白珞跟在她身后,隔着有些距离见我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吓得把手中的水盆都端不稳“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们满脸惊慌的跑过来,看着坐在床上仿佛被定住了穴位连眼珠子都不能动弹的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轻语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试探地喊道:“小姐?”
我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久久不能平复。梦里那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有着一双黑曜石般灵动的大眼睛,里面含着骇人的恨意,她还一直重复地问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我原是怕的,浑身哆嗦着不敢回话,可她眼角落了泪,我竟也跟着揪心不已…
太真实了,我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耳边传来哭喊的声音,我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明起来,木讷的转过脑袋向着声音来源看去。
白珞蹲在我的床边两手扒着床沿,张大了嘴巴哭喊着,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一抽一噎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轻语站在她身旁,也看着我的方向,哭红了眼眶。
我咽了咽口水,才发觉喉咙异常的干涩,我轻声说:“两个傻丫头,哭…哭什么,你家小姐我就是…就是做了个梦而已。”
“哇…呜呜…”
白珞哭得更凶了,轻语也止不住的抹着眼泪,“小姐,你都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模样有多吓人,我和白珞差点…差点就要跑去找夫人了。”
我摇摇头,“我梦见一张长得和我一样的脸,被吓着了,让你们担心了。”
轻语松了一口气,我转头又安慰着哭个不停的白珞,“对不起,我的小白珞,你看,你家小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
白珞抽抽嗒嗒,我和轻语轮换着哄了好一阵才作罢。
轻语服侍着我洗澡更衣打扮后,我吃完早饭就准备去阐灵庙。
轻语和白珞原想跟着,我说我是去探望祖母不是游山玩水,带太多人去会过于招摇,也怕祖母会不高兴,她们才答应乖乖留在微雨轩。
至于武墨…我醒来便瞧不见人,问轻语和白珞,也说没看见他。我没来由地有些生气,一句话都没给他留就出了门。
出了微雨轩的大门,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几个小丫鬟吵嚷着要送我出府,我说不过就任由她们簇拥着一路将我护送到了相府的大门口。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夫头上戴着一顶草笠坐在车辕上,两条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车上没有褚家的标记,马夫穿的也是普通百姓的衣裳,我起先以为这只是轻语在外头找的一辆普通的马车,可当我看见车夫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阿娘刻意安排的。
安小七跳下马车,从车辕上拿出一个矮凳。我踩着垫脚上了马车,钻进车厢后掀起帘子,朝着仍站在门口舍不得离开的几个小丫鬟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
几个小姑娘举着手臂挥手,眼里满是不舍,口里齐齐喊着:“小姐,保重啊。”
“小七,快走快走。”
我放下帘子瞪大了眼睛,催促着安小七赶快走。
就出个门,这架势弄得像我不是去探望祖母,反倒是去出家当道士不回来了似的。若等到明日,我给她们说我真要去道观里修行,那她们还不得哭死啊!
想象着那个一堆人围着我痛哭流涕叫我不要走的画面,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手臂上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我摇着头说了一句:“真吓人啊。”
安小七驾着马车走的羊肠小道,一路颠簸着,我坐在车厢内不知何时就睡着了。醒来时马车稳稳停着,车门外传来安小七与人交谈的声音。
“如此,我家小姐就暂且交由道长照料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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