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大局将定,结果楚顺王刘长宥在凤氏一族倾覆后立时举兵攻向同宗兄弟,耗时不至半日便将令安王刘长決、永乐王刘长宁、恭王刘长琇,珞阳王刘长赋等先皇遗孤尽数斩于无心剑下。发起了大昌王朝建国以来久违的第一场宫变。
苍穹上的骄阳烈烈,微风徐徐,皇城外无人知晓高墙之内早已是陈尸遍野,血流如海的人间炼狱。
得知前朝发生宫变时,我尚在采予园中为新开的月季修花剪枝。宫人一路跌撞蹒跚着冲进辄梧宫,被守殿的丫鬟拦在门口,折春厉声呵斥道:“放肆!尔为孰人办事,可知这是何处,皇后娘娘的寝居岂是尔等可闯!”他不管不顾,兀自尖声呼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
“娘娘,似有宫人惊扰。”
轻语出声提醒。
“走吧,去看看。”
我顿了手,将铜翦递给先皇后送到我宫中的眼线柳儿,再由着轻语将我扶至殿门。
那名宫人年纪不大,生的也是眉清目秀,但此刻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整个人连着声音都在颤抖,见我来忙呼喊:“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啦!”
“放开他,你们都先退下。”
我微微蹙眉,沉声命令着拦住他的丫鬟。
“是。”几个丫鬟松开手,应声而退。
没了桎梏,那名宫人忙不迭俯首跪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栗,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何事如此惊慌?”
“回…回娘娘的话,奴才…奴才叫常福。凌武门于午时发生兵变,楚顺王拿着褚家玉令,带着……带着霍甲卫一同谋反了!靖翎皇太后与凤氏一族覆灭,同宗殿下一律被杀,此刻楚顺……”
褚家玉令……
霍甲卫……
楚顺王谋逆……
我身子一软,险些站不住脚,轻语扶住我,我嘴唇颤抖的问出:“我祖……褚丞相和褚尚书呢…”
“丞相与尚书……似乎没有进宫。”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追问。
“皇上呢?皇上身在何处!”
常福被我吓到,身子瑟缩发抖的说出“陛下……陛下在长政殿。”
“轻语,待在辄梧宫中,哪儿都不许去!”我急声吩咐完也不管轻语作何反应,提起裙摆抬脚便往外跑。
“娘娘!”
轻语的呼喊萦纡在身后,我一步也不敢停。
待我赶到长政殿时,刘长宥正与凤帝厮杀。殿内门窗紧闭,两人相对而立,手中各执着泛着幽幽冷光的长剑,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准备相机而动。
室内沉默良久,凤帝突然嗤笑,眼神却冷得可以溢出冰渣子,他冷冷地说:“好一个楚顺王!刘长宥,你苦心隐忍这么多年,伪善如斯,朕倒是从未想到,小瞧你了。”
刘长宥满脸阴蛰,不甘反驳:“你可知狮子搏兔,亦需全力,轻敌大意,乃兵家大忌!不是小瞧,而是你从未将我放在眼里!”
“那又如何?同为父皇亲子,我们兄弟一场,你竟如此心狠残忍,不念及半分手足之情!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有何脸面叫我看得起你!”刘长行微一仰首,眼中脸上讥嘲不屑之色愈盛。
刘长宥闻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越发森冷,他抬脚步步紧逼,寒声讽刺,:“兄弟?手足?刘长行,你扪心自问从小至今你们可曾有半刻是将我刘长宥当做亲生兄弟,同宗手足来看待的!你们欺我母亲无宠,明里暗里对我们母子做过多少肮脏龌龊的事,还需我一一同你道叙?你的母后侵扰干涉朝政我管不了,但你撺掇她虐杀宫妃,将我母亲生生剐肉惨死,我便要不死不休,你得拿命来偿,以血祭奠!”
刘长行脸色难堪,咬牙切齿的低吼:“若不是你娘卑鄙下贱,不知羞耻的背着我母后攀上了父皇的龙床,如今又哪来的你这个贱种!还妄想着封妃,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他停了话头,倏尔猛地瞪大了眼睛,举起长剑奋力抵挡,再一旋身拉开了与刘长宥的距离,可饶是如此,肩头依旧落了道口子,血水渗透过衣裳滑落在衣摆,溅出星星点点妖异的赤红。
“你找死!”
刘长宥冷呵一声,足下用力一蹬,举起长剑便又猛烈攻向刘长行。
刘长行面色一沉,咬牙将剑竖在身前,做防御备战姿态。
我尚震惊于他们的对话久久回不过神,那厢两人却早已缠斗在一起。初时各有千秋,打得不分伯仲,但刘长宥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将才,不过片刻功夫,刘长行便渐渐处于下风,隐有败弱之势。
不过咬牙坚持,欲想螳臂当车。
往日的温润谦和早已消失殆尽,刘长宥神色阴鸷,剑尖直指刘长行的心口,看蝼蚁一般看着负以顽抗的刘长行,势在必得般的笑容显得极为残忍,薄唇轻翕,字字诛心,如淬了剧毒的利刃一般。
“刘长行,你输了!放心,我会将你的头颅挂在城墙上,受世人瞻观,尸身遭烈日暴晒三日,丢进乱坟岗,被饿狼啃食,直到你在这世间只剩下一捧黄土,我也不会让你安宁。”
“那你且试试看!今日除非我死,不然朕绝不会放过你!”刘长行丝毫不惧。
便知此战胜负已然分明,他也绝不认输!
他眼神一凛,挑开刘长宥带着泠冽杀气直直朝他刺来的利刃后立时调转剑尖,再次奋起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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