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内只剩下二人,傅浣梨走近小穗,小穗无动于衷。
她便蹲下,先看小穗的神情。
那是她在“梦”中再熟悉不过的神色--双眼无神,绝望透底,面色如铁,嘴唇青白,拒绝与外界再有一切交流,并期待着死亡。
是的,小穗应该是期待着死亡的。这不是她的臆测,而是通过刚才小穗不开口求饶推测出来的,她想母亲也想到了这点,只是小穗要是不开口,母亲便不会浪费精力去管这些“小事”。
接着她伸出手,去牵小穗的手。
这一回,怵然的,小穗在她碰到自己的手的一刻立刻把手往怀里以缩,好像要把自己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去一般。
小穗:小姐不可!
木头动了,傅浣梨趁机问:“为何?”
然而,小穗又噤了声。
傅浣梨可不愿让机会白白溜走,她再一次伸出手,抚上小穗的手背,小穗惊得整个人往后缩去,她便从那缝里钻进去,把小穗的手握住了。
小穗的防御开始崩塌。
傅浣梨道:“你看你,这天也不冷,你的手却这样冷,这心该有多寒?可是既然心寒了,为什么不能接受别人的温度呢?你害怕的那些事,我不怕,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不能接受这个温度。”
小穗显然被说动,蜷着的手开始松懈,木然的神色也有了动容。
傅浣梨继续劝说道:
傅浣梨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没有用,但不说出来,就一定没用。我们的当家主母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你能把事情说出来,事情就还有一线生机,反之,主母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
她说罢,等待是否有回应。
“没用的……”小穗终于开了口,她带着些许哭腔,道,“没用的了……不管怎样,事情已定,奴婢不愿给夫人添烦恼,更不愿给小姐们添烦恼。”
“添烦恼又如何?”傅浣梨说了,“作为一府主母,夫人就是处理这些事的,如果夫人是个冷酷无情之人,我就不逼你说出来了,你要相信,只要你说出来,夫人,和我,都会为你做主。”
“奴婢……”眼看小穗要交代,抬眼看到眼前的小姐时,她那眼里的生机又慢慢湮灭,她再度垂下眼帘,拒道,“罢了,请小姐不要再劝了,就这样处理了奴婢吧。”
傅浣梨不怪小穗又退缩,相反的,现在的她非常理解小穗为何还要坚持不说,她心道,看来不用杀招是不行了,小穗莫要怪她太过严厉。
她曾经也多希望,自己身边能有个对自己当头一棒的人。
她将手手里那颤抖的手握得更紧些,只求给待会儿要被吓到的人给些安慰。
接着,她缓缓问道:
傅浣梨到底……是二公子欺侮了你,还是那杂役欺侮了你?又或者,是杂役欺侮了你,但却是二公子指使的?
不用仔细感觉手里的手有多紧绷,她只看小穗,就能清楚看见对方突然浑身僵硬,双眸圆瞪,私揣着的双手把怀里的衣服揪得皱成了一团。
她接着敲打道:
傅浣梨第一,府里并不禁止奴仆之间自行婚配,你若是与那杂役情投意合,大可向张婶说一声,或者让那杂役去请告张叔,可二公子却告你们私行淫秽之事。
傅浣梨第二,二公子是何人品,府中上下皆知,欺侮府中奴婢,或指使杂役欺侮奴婢,他未必干不出来,虽然在此之前,瞧他那怂样子,很难相信他会做得出这种事,只是排除其他更没道理的推断后,这是最符合道理的腿短罢了。
小穗跪不稳了身子一堕,跌坐在地上,仿佛自己极力阻挡在记忆外的不堪回首通通压回了心头,她再忍不住哭泣起来。
傅浣梨可以把手抽回来了,她扶着小穗的手臂,问道:“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罪魁祸首,到底是二公子,还是杂役?”
小穗犹豫片刻,想要忍声,却还是忍不住大哭起说出来:
小穗:“是……是……!”
答案呼之欲出。
突然,一道大声的“禀报夫人”从堂外传来。
小穗即将的招供戛然而止,侧耳听向堂外,傅浣梨气那声音来得真是时候,也听起堂外的动静。
但听外头的人报道:“着大人令,让杂役包添与婢女小穗,择日完婚。”
小穗惊讶地看向堂外,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傅浣梨心中愤然,想,父亲,您到底是在作甚呢?
她起身急步走出堂外,想要问个明白,刚出堂却被母亲拦下了。
傅夫人道:“刚才的话,母亲都听到了,你先别着急,来,咱们娘儿俩进屋说。”她吩咐其他婢女道,“你们带小穗回房看着,看紧了,不许出任何意外。”
众奴婢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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