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坊市称为城东,一向是富裕人家的住宅区,酒楼、客栈一应俱全,也不乏文人墨客高谈阔论。这些文人骚客自然不缺衣食金钱,享受着奢靡生活的同时又自以为是浊世的清流,盛世的铸造者,用豪迈的诗词歌赋谈论世间的道理,他们可以为此“安贫乐道”,凸显自己的高洁;富贵闲人目不视天下疾苦,以为世人低贱,无远志,只见茶米油盐,多么可笑……
那女子揽着孩子走,径直拐入巷子
沈长时愣了一下,他曾来过这 ,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一股不详的预感也悄然萌生
他沿着妇人的路径拐入巷子——与寻常独立住宅一般,是个死胡同,一侧是门。他绕到前方,宅子的牌匾上明晃晃的“清居阁”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偌大的院子那样熟悉,住进去的人却无比陌生。那是沈家的宅子,不会错的——地契至今还放在沈志宏的书房。
那个孩子,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孩子,不对,是与沈志宏如此相似的孩子,那个保养得当,面容姣好的女人,比起自己的母亲,是否更得沈志宏的心?
简直无法想象
沈长时的脑子里不断浮现那女子与孩子的面容,又想到沈志宏那和蔼的笑容,就觉得脊背发凉,仿佛那笑像蚂蚁一样啃噬骨髓,如此让人心凉。
他定定望着那院子,最后别过头去,没入人潮。
沈长时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无心再留下,只是深深望了眼那熟悉的宅院,转身离去。路上正好碰见小贩兜卖胭脂,想起不施粉墨的母亲,挑了一盒华美的胭脂,扔下一两银子,匆匆赶回家。
到府中时,母亲正坐在前厅,沈志宏大抵是回了书房。沈长时第一次认真观察母亲的面容。还有着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略显沧桑的面庞却让人看着很舒服。浅绿绸衣,木簪挽起头发。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但完全不同的气质。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傲慢风姿。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沈长时:阿娘,我今天去城东了。那城东清居阁可是我们家的宅子?
江玉如:嗯?
沈母面上露出几分惊讶,又适度收回
江玉如:去那作甚?
江玉如:长时
沈长时:没事。顺道去看看。
江玉如:昂,你是想要那处宅子吗?
沈长时抬眸,错愕的看着母亲
沈长时:并非,孩儿只是觉得那儿很熟悉,似乎幼年是在那待过一阵
江玉如:不错,却有此事
江玉如:你若想要那处宅子可去寻你父亲
江玉如:这处宅子确实是我的,不过现在在你父亲那了。刚嫁给你父亲那时你父亲尚且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大多数嫁妆都用来补贴家用了,不过还是剩了些的。
沈长时:您的嫁妆?
江玉如:不错,我的嫁妆
沈夫人说着说着,神色黯然了几分。
江玉如:侯府的小姐,嫁妆自然是不会少的
江玉如:只不过越发少了
江玉如:但阿娘还有些体己钱,我家长时取个大家闺秀绰绰有余啊
沈长时:母亲,别打趣我了
母子对视一样,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笑过愁又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这件事情的,如何对待沈志宏,又要不要告诉阿娘。错重纷纭皆是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一瞬间,复杂的情绪蔓延至五脏六腑,想起父亲往日的好,却越发讽刺,他不禁想哭,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哭,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在母亲面前,如若他哭了,母亲的倚仗就没了
沈长时默默低下头,行了礼,退出前厅
他觉得,他需要和一个人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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