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金婆婆来找沐儿，喊了一路，沐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出去迎金婆婆。

“沐儿，眭夜醒了，快跟我走，他要见你！”

沐儿欣喜无比，眭夜醒了，这大概是这一年来让她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沐儿怕不及待的推开门，见眭夜全身浸在装满药水的木桶里，只留了个脑袋，那双熟悉的眼睛朝她看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没有眭夜的日子她真的撑得好辛苦。

“沐儿…别哭…”

眭夜沙哑的声音传来，多想替她擦掉眼泪，多想将她拥入怀里安慰，可现在他不能动，眭夜望着沐儿，眼里的深情被金婆婆夫妇看来眼里。

金婆婆夫妇退出房里，让他们说说话，心里也是百味参杂，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眭夜和沐儿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情深义重，可是金俊郎也钟情沐儿，还定下了婚约，唉…

金婆婆什么也懒得去想，就想问问清楚眭夜的身世，她心里已经强行把他当成了曾经那个孩子，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金婆婆觉得那是母子连心。

眭夜看着沐儿，一脸宠溺。

“傻瓜，吓坏了吧，别哭，我心疼！”

“我以为你丢下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沐儿是我的宝贝，怎么会不要你呢，是我错了，害沐儿伤心担心了！”

“呜…”

沐儿止不住哭泣，像是在发泄这段时间来的委屈，更像是如曾经那般跟眭夜亲昵的撒娇。

眭夜嘴角上扬，没有什么比在沐儿身边更幸福的了。

金老爷子敲了敲门，沐儿止住了眼泪，她知道眭夜虽然醒来但到底没有痊愈，身体还很虚弱，她不该过多打扰。起身开门，金婆婆夫妇走了进来。

“老婆子，你先带沐儿回去休息吧。他不宜过多费神。”

金婆婆和沐儿齐齐看了一眼眭夜，虽不舍，还是懂事的走了。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屋里只剩下眭夜和金老爷子，眭夜何等聪明，看着金老爷子打发了沐儿和金婆婆自然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

“…”

金老爷子不知怎么开口，眉头轻皱，眼色复杂。

“是不是我这毒解不了？我还有多少日子，老前辈只管实话实说，眭夜无不接受。”

“不，不是！唉…既如此，我便有话直说了。你可知你身体异于常人？天姿过人根骨绝佳百毒不侵！”

眭夜目光凌厉的看向金老爷子，他不明白。

“可这些异样，并不是因为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而是…而是你从小身体被一颗药给改造过。”

“前辈什么意思。”

“刚才老婆子问过你的身世，你不想说我并不逼你，不过你可以自己想一想，你的家里可有人善药能练得如此了得的药给你！这药需花费数万金的上好药材，有的药百年难求同时还得花费数月甚至数年才有可能炼制成功！”

“眭夜父母皆是农户！”

金老爷子听罢，手抖了一抖，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面前的人，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忍着激动，叹了一声，准备给眭夜讲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我和老婆子刚定居此谷，我醉心炼药，她醉心制毒，夫唱妇随好不开心！那时候谷外还没有毒花海，时不时有贼人上门寻麻烦，我们虽精通毒药，可功夫到底不敌强手，受伤也是难免。后来我们便生了个想法，炼制药来改经置骨，提升功力百毒难侵。失败了很多次，我很丧气，发了很大一通脾气，有两种药始终不能融合，老婆子见了，夜里悄悄到药房熬了一个晚上，高高兴兴的跟我说她解决了，她加了一味毒药！那时候我根本没注意到她已然有了身孕！此后炼药她也在一旁出谋划策，天天跟毒物药物打交道，终于在她临盆前药炼制成功了，我们都很开心，但药只有一颗，她想让我吃我想让她吃，最后谁也没吃，放了起来！唉，是我的错，天天碰那些毒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好？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太自私，太想炼成，是我害了她肚里的孩子…”

金老爷子越发激动，眼里闪着泪光，他是真的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悔恨。

“后来…孩子出世，通身紫黑，胎里带毒，弱的几乎没有呼吸，老婆子伤心欲绝，我也后悔不及，就取了那颗药给孩子服下，可是，还是没能留住那孩子…”

眭夜听了，心里疼痛，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能猜到他接下来的话要说些什么。

“老婆子不忍孩子被山里白狼啃食也不忍孩子在地下腐烂，就将孩子装在一个篮子里顺着谷后面那条溪水飘了下去…”

眭夜闭了闭眼，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他爹娘就是在溪边捡到自己的，从小在村里被人骂是捡来的野孩子，他曾向爹娘哭诉，可爹娘回应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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