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斤重担

方知秋从去武堂的第二天往后，就对于这条路熟悉了。

方知秋及他弟有时候和云远一道走，然后到了云府附近分手。

弟弟跳脱，也跟云远熟了，对于这个武功高的人很是崇拜。

方知秋对于云远除了最初的感谢，慢慢有点别扭。

这人——可能是他妹夫。

可能！可能！

方知秋简直不敢想，他软软糯糯的妹妹跟云远站一起是什么样子。

爹不就是觉得云家……

方知秋本人不是弟弟那样自来熟的，也就才上来几天见着云远会跟他一副很熟的样子。

云远在武堂好像和方知秋很熟，其实是为了给方知秋撑场面罢了。

云远没太注意方知秋态度的转化，他一直头疼下回去李家要怎么办。

“母亲，之前我带来的那个人还记得吗？他有个妹妹，比我小一点，他们家大概是有撮合的意思……”云远说的时候有点别扭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云远和方知秋爹娘谈话的时候，总是听见他们提李梓君，提多了，也大概清楚他们什么意思了。

“姑娘怎样？样貌和品行如何？可是有才华？”方母知道李家是商人，地位可以直接略过不谈，倒是有钱。

“只看了一眼，样貌绝是不错的，其他不了解。”

“小远，云家到这一代已然示弱，你父亲被排挤，我们一家从京都到青州落府；你父亲本来在南疆驻守，朝廷无人可用，又想起你父亲，把他调到西疆；我们一家分离……这一切，你要明白，你要当将军，成为这庆安的支柱，然后光复云家……”

云远静静地听母亲如此亲昵唤他。

云远算是从小听这个长大的，这样的责任一直都在他的肩上，他也木然了。

“所以，如果现在娶妻，怕是拖累你。不若等你当上将军，等你回了京都，娶大家闺秀，然后助你一臂之力……”

云母应该是觉得话有点过分了，缓了语气：“何况，让人家姑娘守着空府，也是寂寥。”

“嗯。”

“如果你真的喜欢，也不是不行，但那姑娘要知书达理，识时务，最好还能在你困难时替你出主意。”

“……”

云母抬手拍拍他的肩头。

她的手拿起茶杯，把杯子凑到眼前，用袖子一挡。

她大红的唇浸了茶水渐渐变得猩红。

“既然他们邀你去，你就去。反正我不同意，你呢，看着办。”云母看了云远一眼。

云远知道，她这个不同意，应该就是真不同意了。如果他真的娶了人家，那她可能会百般阻挠。

云远点点头，不置可否。

云远又跟她说了点别的事儿，退下了。

云远转身时，听见云母的声音。

“我可还是要说一句：那李家，不是咱们庆安国的，别跟他们走近，对你的前途可没有好处。包括那个……”

云远背着云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出大堂。

“……方知秋。”

云母最后这三个字，消逝在风中。

云母看着儿子玉树临风的背影，有点欣慰。

云远踏出大堂，他的耳朵正听到“方知秋”三个字，他不知作何感想。

他脚步一顿，本想直接回房，转身向别处走去。

他只能在银蝶树下练剑，祈求能平复他的心情。

一点点银花飘落，一剑从中劈开，风吹散那银白。

云远知道母亲要考虑很多，那他的婚事她可以干预，甚至可以全包。

那现在？连他交什么朋友都要她管着？

树下，一个少年挥剑斩花，风环着他，银色过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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