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再想想我们到底有何渊源吧

啪啪啪的拍掌声在我耳边响起来，玉夫人道：“好一出感人至深的生离死别戏曲啊，别了吧，我的好姐妹，在我面前就不必演了吧，再说，想杀你不假，但是也不代表要放过他们。”说罢剩余四人将沈括他们绑了起来，秦震受了伤无法反抗，沈括也扯到了旧伤口，几人被绑到了楼上的客房。

玉夫人还是没有太过于丧心病狂，将剑从我脖子上拿开，只是绑住了我，与她一同坐在桌子旁，她道：“都说你失忆了，但是我瞧着你还是记得很清楚，连秦震救过你你都记得。”

许是知道他们暂时安全我心也放了下来，只能故作轻松道：“也没有全部想起来，只是大家太奇怪了，猜出了一半想起了一些。”

我是隐隐约约有印象秦震的背影，我还记得他救我时说过：“往日里你救我一命，今日里就当还你了，也是运气好，出门买个菜都能捡到你。”

若说我的身份，我其实印象不深，但是从小玖的反应，萧肃变成天时跟在我身边，又有江湖上的一些传闻，和小春子慕玖的身份，还有一身莫名其妙就会的医术和蛊恕也猜出来了。其实在萧府时我就猜到了一些，只是就像以前自己说的那样吧，人啊，还是要有些秘密傍身才行， 并未告诉任何人我的猜测。就像早就觉得天时和萧肃是一个人，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过。

又或者是觉得人嘛，活的太明白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回洛城能全部想起来，那定然是好的，至于明明这些事都是萧肃造成的，为何他不阻止我回洛城找记忆？难不成真如这与玉夫人所言，萧肃当年果然做好了万全之策，只是被骗走了之后又不知为何被人提前发动了那些驻守的官兵才造成了灭族的惨像？

其实心里大致有个底了，反而没那么怕了，反正如果是真的，也死过一次了还会害怕第二次了？不过按照玉夫人的话来说，第一次萧肃看着我死，这一次我只求他别看到了，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再死一次，又是何种打击呢？

“呵，看来你只是失忆还没变笨，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后悔当年没杀我？不过托你的福，我可是过的比死了还难过。”玉夫人坐我一旁，直直的看着我，面无表情，我直勾勾的看着她慢慢地，她的脸在我的注视下慢慢变化着，原本虽说普通却还算正常的脸开始慢慢退化，露出了令人胆颤的伤疤，像是被无数利器划过的模样，又像是被蛇虫鼠蚁撕咬过的痕迹，一张面容变得面容可怖。

我愣住了，我想过她可能真容不算好看，但是没想到这般可怖。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笑道：“你竟也会觉得可怕？可是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你吗？”

“我难怪说总觉得你的香味熟悉，玉夫人可也是慕家人？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是这香味我可是熟悉得很。”我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不要慌要镇定，虽然面容确实可怖，但是五官之间还是能看出玉夫人若是没毁容之前也应当是个乖巧的女儿家的，只是这些伤疤让我觉得眼熟，像是不久之前才看到过。

玉夫人站起来一双手压住我的肩头，在我头顶说道：“你说说你演戏都不像，若是真的失忆，怎么还能记起我身上的香味？慕翟啊慕翟，你到底话里有几分真意啊？要是当年我早早的看出你这般虚假，是不是我就不会这般处境了？”

说罢一双手加重了力道，压得我生疼，我皱皱眉不敢叫出声来，她继续道：“当年慕平犯了族规，你瞒着众人带着我将他救了下来才给送出了族外，难不成是因为我杀的是个孩子所以就要狠一些，将我送到一个荒郊野外就离去了，你知不知道。”

她低声俯下身在我耳边道：“你知不知道在野外四五个男人在你身上寻欢作乐是什么感受啊？”一根修长的指甲刺啦一下刮破了我侧脸的皮，虽然看不到，但是也能感觉到那处有了丝丝血意，啧，真疼。

我心里一紧，本就被毁了容逐出慕家却遭遇这种事情，难怪她性子变得如此怪异。

“所以啊，我也想让你体会下被一个陌生男人玷污的感受，可谁知那人太蠢了，这点小事都没办好，不然我真想知道你被玷污之后又要怎么做，萧肃又要怎么做？会不会嫌弃你。”她声音渐渐变得有些狠厉了，她继续道：“后来楼门救了我，我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杀了那几个人，以前还不知道，原来杀人这么畅快。楼门武功不错，可是心性不够坚定，我就用了点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蛊术他就对我死心塌地，后来我学了一些其他的秘术，觉得他太碍事了，就索性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了。”

我道：“他可是救过你的命，还不嫌弃你。”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那人，其实啊，等出来之后我才想明白，我到底是不是喜欢萧肃呢？应该不是喜欢吧，我只是喜欢抢你的东西。”她笑道：“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强，连找夫君都比我强，自然而然想抢过来，做个萧夫人也不错，况且我知道你们之间本就只是交易。”

听得我一阵头疼，我一些听懂了，但是大部分还是没听懂，什么交易什么喜欢萧肃，只能听明白一件事，就是我这么被对待跟萧肃脱不了干系。

我道：“玉夫人，你又是何必呢，你如今拥有这么一个大帮派，吃穿不愁，又有那么多忠心的属下，你为何要执着于这些过去。”

像是刺激到了她，她将我转过来，将那张脸靠近我声音变得凌厉道：“你问我为何要执着于过去？哈哈哈哈哈，慕翟你可真是太可笑了，你高高在上什么都有当然可以说这些话，被毁了容的是你吗，被人毁了清白的是你吗？从小到大被忽视的是你吗？你当然可以轻飘飘的说这么一句，何必呢。”

旁边一人凑近玉夫人说了句什么，她笑道：“萧肃也被我抓住了。”手死死的握住我的下颌让我不能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声音充满了不屑讥笑道：“慕翟，你不用回洛城找记忆了，我来帮你想起来。”

我被她死死的捏住下巴，身上又被旁人按的死死的，无法转头也无法开口说出一个不字。甚至我想开口说一句，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牙齿咬得作响，艰难吐出一个不字。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因为力道太大我感觉我的左耳有轰隆的回响，我心里想，妈的。这巴掌力气真大。

“世人都说你心善如天女，也只我看出来你虚假至极，口口声声要回到洛城寻找身世和记忆。如今我想帮你却拒绝我。呵，怎么萧肃就看不清楚你这下贱的性子！”那女子像是嫌疼一般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纤长的手指轻轻柔柔的转了两圈，斜眼看着我。

一巴掌打得我有晕头转向，实在无法反驳她。我这人实在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还不是要惹怒她为好。

萧肃啊，萧肃，你看看， 我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喉咙里有点腥甜的味道，我吐了一口带血的痰，低头忍不住笑起来。又摇摇头。

那女子似是被我刺激到，大声质问我：“你这下贱胚子！居然在这种时刻还能笑出来？怕不是真的以为萧肃会来救你吧？”

“没有，倒也不是想这个，只是觉得不知道我当初怎么想的，自己处罚了你们这些人，却又要救下来，然后又来伤害自己。”说罢还自嘲的摇摇头，突然理解到了当初萧肃说的斩草除根是何意思了。

“对啊，如果当年你不是为了维护你那个天女的模样，直接杀了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事呢？慕家不会灭族，你也不会再死一次。”玉夫人看着我说道。

嘴角的鲜血浓到我都能闻到血腥味了，却还是淡定说道：“可是我并不后悔，当初的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现在的我也一定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你如何骂我都可以，我都听着。”

当初的我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会为我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当年的慕翟是这样，现在的阿言亦是如此。

只是我没想过要把其他人扯进来，沈括小玖和小春子还有秦震希望能趁着混乱赶快逃跑，不用救我了，而萧肃，萧肃啊萧肃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一次次的我被你拉入险境，这一次又是你被我拉进来，这到了阴曹地府都要怎么还给你啊。

萧肃啊萧肃，下辈子再来回想我与你到底有何渊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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