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杀人的,但是慕翟没说出口,这是慕家历代族长都会学的,慕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嗜杀的世家,这个就是先祖从蛮荒蛊族带出来的东西,也是被蛊族追杀的理由。
玄音,是上古杀人蛊术,弹奏之人用自身心血弹奏这一首,每根琴弦都浸染了先辈们的心血,等到玄音这把琴滴了族长的血,这族长仪式才算完,从古至今这把琴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先辈的鲜血。一旦被启动会催发先辈的魂力,曲音有震慑退敌之效,若敌人不退,族长可用自身生命凝成蛊虫,这蛊虫不是药蛊了,就是杀人嗜血的虫蛊。
他们会杀人,但是不会杀慕家之人,也是为了保护慕家人创造的。但是唯一的坏处就是,也是燃命之技,这也是慕家历代族长为了保护慕家最后的办法了。
就连慕玖都不知道,当然慕翟不希望用到这个办法,但是若真的需要用上它,慕翟也会毫不犹豫。
任由萧肃如何询问,她也不打算回答了,将菜摘好递给萧肃道:“宗姨喜欢你做的菜,午膳还是你来准备吧。”
难得觉得今日慕翟对他言语和善了一些,萧肃接过菜就去弄午膳了。
午后又陪着宗姨说些话,宗姨问的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办婚事,或是怎么认识之类的,慕翟都是含糊着过去了,毕竟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讲的,倒是说的成礼这件事,萧肃还问到那蛊阵到底是个何模样。
“你怎么知道?”慕翟趁着宗姨转身问到。
萧肃道:“自是有贵人相助。”
宗姨回过头道:“那蛊阵,当年我也瞧着阿言的爹爹闯过,里面到底什么模样没人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她阿爹伤的还是挺重。唔,但是族中那几位长老还特别开心,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今日心情不错,好像眼神都好了点,宗姨慢慢瞧清楚了萧肃的样子。
“这小子长得还挺俊的,咱们阿言可是会挑。”宗姨笑道。
慕翟才不想去看某人现在定是很炫耀的模样,只是问道:“宗姨,我阿爹不会武功,也不会蛊术,他到底如何做到的啊。”
阿爹死的早,都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到阿爹的消息,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阿爹闯蛊阵的事情。
“不需要武功的,我听大长老说,那个蛊阵有武功没武功都是一样的。反正这小子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又想到:“说是考验的就是这夫婿是否真的喜爱咱们族长啊。”
慕翟有点犹豫,毕竟她和萧肃也就认识了那么几日,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爱慕自己但是毕竟一见倾心也没有日久生情那么经得住考研啊,阿爹尚且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萧肃没过,那。
如果萧肃没过,那就赶出慕家,自己来承担这一切,慕平也自己来对付罢了。
从前不一样是这般过来的吗。
谁知萧肃信心十足道:“啊,那倒还是挺简单的,到时候我闯蛊阵的时候,宗姨可定要来观礼啊。”
宗姨:“那是一定的,阿言她阿爹就是我瞧着过的,唔,我觉得你这小子也是不错的。”
慕翟看着萧肃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她想,若是他没过就算了,若是他过了。
若是他过了呢。
那就过了吧。
二人又帮宗姨菜园里除了除草,又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整了一番,天色都有点晚了,本来若是平日里等宗姨睡下慕翟就会回去,但是今日她又怕大家看到,就特意等夜深许多才跟萧肃回去。
“想不到这慕家倒还是样样俱全。”萧肃感慨道,他自是感慨这族中的东西,毕竟大家除了出门救人也甚少与外人接触,但是瞧着与外界也没什么不一样。
慕翟答道:“慕家每一月都会有专门的人将族中的药拿出去售卖换了钱之后买些族中必需的东西回来。”
虽然是不与俗世过多接触,但是族中也做不到自给自足,所以还是会有人出门采购之类的。倒是打破了萧肃心中隐居的印象。
“若真的是隐居,那先祖就不会让咱们出去救死扶伤了。”慕翟像是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解释道。
所以这传闻偶尔听听就罢了,切莫当真,这再传奇的世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普通人罢了。
族中房里的灯盏灭的也差不多了,又像是回到前几日二人刚相遇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慕翟心里还满是排斥,现在好像也变得没那么排斥了。
“萧公子。”慕翟停下脚步开口。
“天时。”萧肃开口纠正道。
几番下来慕翟妥协了,道:“虽然我二人只是交易,但是也希望你能跟对待你家人一般对待我的族人,虽说我不知道能以什么回报你,若是我做得到,你尽管提。”
萧肃突然望向漫天黑夜里,边点头边寻摸着什么,挑了半天指了一颗最亮的星星给慕翟看,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我就将这颗最亮的星星送给你吧。”
“什么?”慕翟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扯到星星上去了。
萧肃低下头看着慕翟被星光映得透亮的双眸道:“聘礼。”
这是我的聘礼。
也是你给过我的承诺。
等我过了族中长老那一关,咱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慕翟听到聘礼楞了一下,又看了看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低头嘟囔道:“幼稚。”便走开了。
瞧着她的背影,不由好笑道,怎么可能不幼稚,那本来就是你小时候对我说的。
虽然你早已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就好。
如果你的梦想是想让慕家人好好活着,那我的梦想就是让你完成这个梦想。
半月后,萧肃果真就去长老房中求亲,其实从萧肃到族中十日不到时就有人发现了萧肃的存在,但是并没有觉得很惊奇,倒是到萧肃去求亲那天,还有不少的人去给萧肃加油打气的。
至于为何,知情人士宗姨了解的甚是清楚。
慕翟不知道的是,宗姨年轻时堪称是族中行走的八卦全书,那日只是偶然间说给了宗姨听了,宗姨平日里足不出户也甚少见什么人所以也没担心宗姨出去说。毕竟慕翟还是没有考虑好到底该如何做。
他们之后每日来的人都会被宗姨‘不小心’透露出这个消息,然后大家会装作毫不八卦的讨论一番,最后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来过的人又出去一同外传,不到十日,八百多人上到九十岁老翁,下到三岁孩童都知道了族长金屋藏娇了,毕竟有了慕蚺为前提所以大家并没有觉得多么的吃惊。
后来传的越来越广,宗姨那不利索的腿脚都能利索的走出房门跟大伙一同探讨起来了,因为慕翟说今日外界平和,就在族中修养几月不让大家出门了,大家甚是无聊有个乐子还不得赶紧搞起来。
当然只是因为禁制门口有人把守,不能出门罢了。
族中几个甚是操心慕翟婚事的叔叔婶婶,当然有没有血缘关系另说,但是都是看着慕翟长大的,偶尔从药房或是田地中劳作回家都会‘顺路’路过慕翟的住宅,因为慕翟不喜的原因,萧肃都甚少出门,也尽量不惹人注意,可是那日萧肃本也只是出门想晒晒太阳再练练剑,结果剑还没练完,后面突然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
几个婶婶立马议论起来,无非就是长得好看罢了,几个叔叔就觉得萧肃剑术不错,萧肃道他们是长辈,本想做礼问好,结果几人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就走了,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
后来每日都会有这么一群人来看他,今日慕翟和千夜在蛊房练新的药蛊无暇顾及到萧肃,萧肃也拿不准主意这群人到底是要干嘛。
直到一个小孩走到萧肃面前奶声奶气道:“哥哥,我听阿娘说你是要娶咱们族长的人吗?”
萧肃摸摸他的头笑了笑道:“是啊,怎么了?”
那孩子笑的极其开心的转头就大声宣扬起来:“他就是要娶咱们族长,阿娘,他就是!”
然后全族人就知道了,慕翟没出来,萧肃也不好去打扰她,本来想问慕玖怎么办,慕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答:“哥哥,反正你都是要娶我阿姐的,但是娶我阿姐是件大事,你需得让族人都服才行。”
剩下的那几日,哪家缺人补个屋顶,萧肃会去。哪家小孩想学点拳脚功夫,他也会倾力教授。更或是哪家老人想吃什么菜,只要他会他都去试一试。几天下来,当慕翟和千夜出来时,之前那个孩子跑到慕翟面前笑道:“族长,族长夫君可真的很不错呢。”
等回到房里时,慕翟被房里围坐的各种叔叔婶婶给弄懵了,在人群中才找到那个已经被族人夸上天的萧肃,就差大家集体给他写个什么赞美信挂身上了。
“怎么回事儿?”她的声音里又带着之前那种不明的寒意,突然又想起萧肃说的族人怕她,声音软了一点:“大家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隔壁屋的淑婶走上前笑道:“哎呀,族长有好事怎的不提前说一声,你提前说声咱们这些东西也就好备着了。”
另一个走上前:“你阿娘以前带你阿爹回族都没藏着掖着,怎的,怕咱们这群人唐突了你这俊夫婿?”
慕翟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
萧肃在人群中看着被大家围着询问的慕翟,觉得她有了烟火气果然更可爱。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真的是,想继续捉弄下去呢。
他缓缓站起身开口道:“谢谢大家抬爱,阿言刚刚才回来,估计有点累需要休息,等几日后我闯蛊阵时届时邀各位前来观赏。”
他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也不让人觉得突兀的逐客令,大家都道了几声喜就离去了。
慕翟还没从刚刚被大家问东问西的情况下缓过劲来,走的时候还听到他们说“啧啧,都叫小名了,果然咱们慕家最近有天大的喜事呢。”
“喂,气傻了?”萧肃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下一秒,被慕翟反手抓住手腕,虽然力道不大,但是萧肃知道她定然是生气的。
“慕玖!”谁知抓住他的手喊的却是慕玖的名字。
要说慕玖人生最恐怖的三件事,绝对有阿姐叫她全名的时候。
她怯怯生生的从门后探出个头,其实慕翟根本不会动手教训她,只是会罚她抄写慕家家规罢了。
“阿姐。”她小声开口。
“怎么回事?”慕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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