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孩童,迷药的剂量并不大,慕翟醒的很快,从小药浴做的不少,比萧肃清醒的时间早了许多,可是奇怪的是明明一起晕倒萧肃却并不在她的身旁,而且她发现自己的眼睛也被蒙住了双手也被束缚住了。
“这是哪里啊?”她只能轻声开口,耳力不错能听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呼吸声。且呼吸沉重不是萧肃那般大的孩童。
那人开口道:“小妹妹,今日并未打算绑你,可无奈你运气不好正好和那萧大公子在一起,就只能将你一起绑来了,你放心如果萧大公子听话你们就能安然无恙的。”
周围极其安静,并不是大街上,细细听还能听到屋顶夜晚的露水滴落在窗台边上的声音,还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味道。
慕翟强忍害怕只能轻声开口道:“叔叔,你为何要将我绑着?”
“没办法啊,咱们主子也不知道你这么个意外啊,要是不绑着你你跑出去报信怎么办?再说了,主子没说怎么处理你,我就只能绑了你又蒙住你的眼睛啊,要是被你记住了长相,咱们兄弟几个还怎么混啊?”那人继续道。
慕翟心思一沉,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以前跟着阿娘看戏本看得不少,这些人不是强盗绑匪,根据刚刚说的话只能断定他们是对萧肃有利可图,既然有利可图暂时是不会害他们性命的,她只能乖乖听话不再言语,细细听一下萧肃的位置。可是此地虽然有种诡异的宁静,但是却觉察不到其余人的存在。
此后过去了一刻钟,萧肃才在另一边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却没有被束缚住,不知道因为那人忘记了还是因为那人不敢伤他。
应当是不敢的,那人面对萧肃时还是那身黑衣,蒙面看向萧肃笑道:“哟,萧大公子醒了?”
萧肃:“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敢绑我?难道不怕我父亲找上门来?”
那人继续笑道:“自然听过萧大公子大名了,您别说,若您不是萧家嫡子我还不惜的绑你呢,您父亲?啧啧啧,估摸着现在困在宫中暂时无暇顾及到您失踪的事情吧。”
萧肃即刻反应过来:“你是朝堂上的人?”
那时虽小还不懂的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偶然饭桌上也听过萧彧和谢佩兰说过一些。萧彧此人不懂变通,得罪了一些朝堂上打算浑水摸鱼的官吏,此人又知道萧彧此时的处境那定然就是朝堂上的人。支开了萧彧,绑走了萧肃,就算谢佩兰知道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先选择救谁。
“是了,萧公子,不过今日这事也着实怪不得我们,您父亲刚正不阿倒是无妨,可是将我家小主子扣在了大牢内受尽了苦头,主子和您父亲又协商无果,只能这般对您了。拿您威胁你父亲,又或是。”那人拿起烛台走进放到萧肃一旁的桌子上道:“又或是令尊是否偶尔又在家里提过,上官公子是关在天牢的哪个房里?也方便咱们主子去探望啊。”
他立即明了,上官家族派的人,听父亲说过。萧彧掌管禁军,还管着宫廷和长安城的安危。有着收押犯人的权利,若是大事就上报陛下请求定夺,若是小事就先处置了,后写好缘由呈给陛下就行了。这个上官公子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好似是因为生性风流,爱留宿青楼,因一青楼女子不从,错手杀了她。其实对于一个官宦家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问题就在于这个女子是此青楼的头牌,摇钱树啊。这个青楼又是上官家的死对头,朝中另一位大臣开的,本就不太合,趁着这个机会就闹起来了,纷纷上书给陛下。
上官家左不过就是一句,稚子年幼无知被青楼女子欺骗,虽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原面壁思过三月承担这女子之后的一切丧礼费用。
另一家却咬死了,上官公子草菅人命,出言不逊说楼中的人都听到了上官公子口出狂言说自己父亲是上官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死了个平民罢了,不需负责。双方各有说辞,且都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这些话上官公子说没说过,没人知道。毕竟那个所谓的证人后来也不知所踪。但是若是为了个青楼女子又要去处罚官家子弟又着实有损朝堂威严,陛下一时也很难做。
后来就将此事交给了萧肃,说的极其冠冕堂皇,实则意思就是两边必然要决定得罪一边,你就秉公处理。完事儿了给我呈书一封说明缘由就好,彻彻底底的将自己摘了个干净,此事留在了萧彧头上。
此后萧彧家的门槛都被两家人踏破了,为了怕他们这两位大人又各怀鬼胎,萧彧听了谢佩兰的话将他收押在了天牢但是除了心腹几人无任何人知道到底在哪,包括牢头也打了招呼不让任何窥探。要做到公平公正的话,只能如此。
两家都与萧彧没甚交情,这事过后还殷勤起来了,谢佩兰也听过这两家一向不和都希望对方垮下去,但是问题就是总归都是要得罪一方的,就看愿意得罪哪一方了。
后来种种考量和思虑,决定得罪上官家,第一上官家不过是仗着祖辈蒙阴,这一辈在朝堂上已是无甚大用不过是陛下不好处决罢了,这一来也算猜准了陛下的心思替他铲除了个大患,而且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本就是过错方,若是轻易放过岂不是向全天下昭告朝堂将平民百姓的命不当回事儿吗?
此事还没传到陛下耳朵里,先是到了上官衣耳朵里,上官衣一身粗袍上门将地位放得低低的,去求萧彧,可萧彧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木头。婉拒了上官衣,这怕是才让上官衣走投无路起了这种心思。
若是此事成了,虽说萧彧得罪了那位大人,但是儿子的命保住了。若是没成上官公子死了,拉个萧肃陪葬他也不亏。大不了鱼死网破。
又或是这个问题还有种办法就是他打算劫狱,只是单单的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根本不需要用得着绑架萧肃来问地方。两种办法都是极端的,就看上官最后如何抉择。
他也很聪明,自己并未到场,找了些外人来,就算日后萧彧想追查也查不到上官的头上。
萧肃虽然想的并没有那么细致,但是也大致懂了这个意思。今日自己的命是掌握在父亲的手里的。
他道:“我父亲是个什么性子你们还不清楚吗?若是早先就能谈成还何须绑架我。”他又想起白玉说的就算打不过,嘴巴也不能饶人继续道:“更何况,我父亲母亲年纪尚轻就算我没了,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可是上官公子若是没了,上官大人那个身子怕是无能为力了吧。”
这是以前白玉无聊时跟沈家婶婶看戏时,他学着的一些强调,用到这里倒是也和适宜。娘亲说的没错,就算今日我注定要死,也要先逞个口舌之快。
上官公子都快二十的年纪了,上官衣也快年过半百了,就这么一个独苗若是真的死了,上官家确实是后继无人了。
虽说五十的年纪再生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着实难了些,这也是为什么上官衣剑走偏锋也要保住上官公子。
“想不到萧公子小小年纪口齿伶俐呢,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也知道自己今日生还无望居然还逞起了口舌之快,若是今日主子在,定是要被你气的晕了过去。”黑衣人看着萧肃也不知道萧彧这个刚正不阿不苟言笑的石头,和谢佩兰那般的名门小姐教出来的孩子怎的这般阴损,刀刀都往上官衣的胸口上捅刀子。
二人僵持不下,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只信鸽,那人从信鸽身上拿下纸条,看了一眼道:“哟,看来咱们这铁面无私的萧将军还是将您看得比前途重要啊,主子说了您父亲有些动摇了,让我暂时不杀你。”
萧肃放下了一颗悬的心,知道自己性命无忧,那也代表慕翟的性命也无忧,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应当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主子说了不能伤害您,若是咱们公子救了出来而把您伤了那不是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吗。”那人烧掉纸条:“不过跟您一起的小女孩可没说不能动。”
他一把抓起萧肃的后背,提着他任由他怎么挣扎都不放手,将他提到慕翟那个破屋里,萧肃看着一旁另一个黑衣人看着他,慕翟被绑住了双手蒙住了双眼不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萧肃被勒的生疼可还是大声喊出口:“姐姐。”
慕翟听到萧肃声音,闻声望过去道:“天时?”
谁知道提着萧肃的那人低声在萧肃耳边道:“主子说了要做好您父亲反水的准备,若是您老实说出咱们公子的位置,就放过您,若是您不愿说,动不得您,这小女孩瞧着跟您关系不错,不如她替您受着吧。”
萧肃立马回到:“你都说了是在天牢我怎会知道!”
那人继续:“刚刚才知道,您父亲前几日将公子转到府上藏着了,您说您不知道这小的可不信。”
萧肃回想起来,不久之前父亲说是为了扔掉些旧东西,抬了个大箱子进家里说是为了装那些东西,他也没在意过。可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可能是上官公子,上官衣为了保住上官公子费尽了心力,可是对方为了弄死上官公子也是费尽了心力,买通了牢头的老婆端着掺了毒药的饭菜进了牢房,正好遇上萧彧在被一眼看穿,深知此处也不安全,若是莫名其妙死在牢中,两位大人那里不好交代,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就请旨将上官公子转到自家府上看管,此事只有萧彧谢佩兰知道。萧肃确实不知。
可是那边却认为都已经转到萧府了,萧肃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罢了。
萧肃吼道:“我真的不知道,父亲没有将此事告诉我!你们不要伤害她!”
可谁知那人还是不信,示意一旁的另一个黑衣人,那人见状上前一把捏住了慕翟细弱的喉咙,让她不能正常呼吸,因是被蒙着眼慕翟并不知道危险降临,可是喉咙处的疼痛却是十分明显的。她剧烈咳嗽想伸手反抗却被绑住了双手不能反抗。
萧肃被那人束缚住,只能不断地喊道:“姐姐,姐姐。”又转头怒吼,红了眼眶:“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你们要是怕东窗事发杀了我就罢了,何必要为难其他人。”
“这您说的,咱们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你父亲同意帮主子,我要是把您杀了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嘛。萧公子听话吧,说说咱家公子到底藏在哪了,也免得这小姑娘受皮肉之苦。”那人继续道。
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八岁孩童,哪里有后面的心机深沉,他若是随意说个位置保不准都能救下来慕翟,可那时看到慕翟受伤已经懵了,除了求情和说自己不知道他没有其他办法。
“您放心,在您父亲没出结果之前,这小女孩不会死的。阿哲放开她,你不是爱养那些个宝贝吗?拿出来给萧公子瞧瞧。”
那人从身后取出一个大的竹篮,细细听还能听到里面有些许的动静,竹篮盖子一打开,里面一条足足有萧肃胳膊粗的蟒蛇慢悠悠的抬起自己还吐着红色舌芯的头,看着极其恐怖。慕翟听到蛇的斯斯声音都停住了咳嗽,害怕的往墙角缩了缩,她怕极了蛇。以往还有祛除蛇虫鼠蚁的药,可是这次出来的急,压根没带。
“不......不要不要,我怕。”她慢慢地往墙角缩了过去,声音有些颤抖,又被蒙住了眼睛,更是吓得不敢大声说话。
“小姑娘,我知道你怕我这个宝贝,但是没办法啊,谁让这位萧公子不愿吐露一二呢,你也别怪我们。都是萧公子不开尊口,才让你受此苦难的。”那人说完,吹一吹口哨,那蛇从竹篮中慢慢爬出,逼近慕翟,冰凉的气息就在身边,却无法看见,慕翟害怕的身子一直在抖。
啊呜一声,蟒蛇的利齿嵌入了慕翟瘦弱的肩膀,八岁的孩子的肩膀还不如蟒蛇的深渊巨口那般大,慕翟痛得哭出声。
“啊——!!!”
“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咬我。”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害怕。”
“天时,救救我。”
“谁.....谁能来救救我啊。”
萧肃被那人禁锢的死死的,他上前一步那人救抓紧他的衣领往后来,他跟着萧彧学的那些拳脚对于这个人也没什么作用,他只能边哭一边叫到:“姐姐。”
蒙着眼睛被打的时候,慕翟什么都听不到,可是却将这两个字听了进去,像是魔咒一般,一句姐姐一阵痛楚。伴随着萧肃的呼喊声。
眼眶已经红了,眼泪也留了很多。萧肃转过头跪下道:“你放过她,我告诉你上官公子在哪。”
那人示意,蟒蛇听到号令松开了利齿,从慕翟身上下来,临走前还吐出红芯从她脸颊划过,那张原本红润可爱的脸庞,此刻只是无尽的惨白和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流下,浸湿了蒙眼的布料。
左肩上因为蟒蛇几次的撕咬,已经不是一两个伤口那般简单,血肉模糊像是一个血窟窿一般,缓缓的往外渗血,那条蟒蛇是有毒的,红色的血丝混杂着乌黑的血迹从伤口处流出,慕翟早已疼的晕厥过去了。
萧肃冷静下来看着已经晕厥倒地的慕翟,忍了忍眼泪,转头道:“你们找人救她,我就带你们回萧府告诉你们位置。”
慕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