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沈瑜其人

小姐。”璎珞应声站了出来。

“你来告诉她们，这事该如何处理。”珍珠闲闲地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纤纤素手，吩咐璎珞道。

“是，小姐。”璎珞脆生生应下，上前一步：“今儿个这事原也简单，不过是浣衣院两个丫头一点子小事，偏生晴雪突生事端，还无故掌掴璎珞，红蕊好心劝说，晴雪竟公然出言辱及九小姐，按着咱们府里规矩，这样不知事的丫头是要遣了出去的。”

“你胡说，我哪有辱及九小姐？”晴雪一愣，没想到九小姐与白芍竟然真的如此认真地谈及对她的惩罚，当即也有些慌了，大叫道。

“喔？是我听错了不成？”珍珠抢在璎珞前面开了口，上上下下打量着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的晴雪，似笑非笑地说：“我方才明明听见你当众叫我的丫头去揣测我的意思，这不是在说我沈家九小姐连自个儿的丫头都不会教，还要你来说？”

“九小姐，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你想错了，我……”看着珍珠不似说笑的神色，晴雪第一反应便是矢口否认。

“掌嘴！”珍珠神色一冷，转头冲着花铮淡淡吩咐道。

“九小姐……”晴雪这才神色惶然起来，不敢置信地叫道。

“小姐……”璎珞听到小姐吩咐一愣，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是，小姐。”白芍方想着要再重复一次，不然就亲自动手，自然最好还是不要她出手的好，就见原本默默站在一旁的素瓷应了一声，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晴雪两巴掌。

两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所有人立时都愣住了。

任谁都未曾想到九小姐会有如此严厉的一面，更是想不到一向沉稳内敛的素瓷竟然有这般果决的一面。

珍珠稍稍诧异之后，立时眼中有了喜色，原来素瓷竟是这样堪当大任的人。

不动神色地看了素瓷一眼，收起眼中的喜色，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这是替六姐管教你的，六姐那样知礼之人，怎的院子里竟然出了你这等媚上欺下不知分寸之人，犯了错非但不知悔改，还一味狡辩，传出去，还叫人道我沈家的小姐治下不严？”

珍珠面色淡淡的，出口的话却是为着自己师出有名做了解释，沈家嫡出小姐教训个把嚣张的丫头自然不在话下，她自也不计较那什么名声，但能打着这样的旗号，既让人说不出什么，还恶心了沈紫瑶一把，何乐而不为。

“九小姐息怒，奴婢，奴婢只是在责罚不知规矩的下人？”晴雪也是个识时务的，见得眼下形势不对，并不敢再露出骄奢之色，捂着红肿的面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说来就来，不提自己的委屈，只敢稍稍解释道。

“责罚下人？”珍珠冷哼一声：“我竟不知沈府何时有了这规矩，凭你一个小姐身边大丫头都没有的身份，如何去责罚与你一同的丫头，真是叫人称奇。白芍，你来说，你在府里这么久，可有听得这样的事，还是，我这些日子养病，竟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变了天了？”珍珠语气咄咄逼人。

这府里确实是变了天了，竟然是嫡庶不分到这个地步，她倒没什么，依着她的性子，任是谁也别想欺负到她头上。

却不想谁都敢来踩踩她院子里的人，红蕊竟被人轻视至此，这哪里是看不起丫头，分明是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真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一个丫头罢了，她倒也不至于非得计较，深宅大院里，最不缺的便是这等捧高踩低之人，她自然不会看不开，嫉恶如仇一类向来与她无缘。

怪只怪这晴雪是沈紫瑶的人，又欺的是她凝珍阁的人，敲山震虎的做法她是乐意之至。

璎珞虽平日里单纯，到底是在凝珍阁里终日只与亲近之人相处，要她多去思考之时不多，可一旦出了凝珍阁，遇上与小姐有关之事，脑子总是无比灵活。

如今也是这样，听得小姐语气冷淡，又有些不依不饶之势，立时明白小姐这是要借机发作，加之愧疚方才反应太慢，便是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口齿伶俐道：“回小姐的话……”

“我道是谁，原来是六妹院子里的丫头，这般冬日暖阳的景致，不好生欣赏，反倒在这里大呼小叫，可不是辜负了。”

璎珞方一开口，就被斜刺里插进来的一道声音打断，立时住了口。

众人一齐转了头去，隔着短短石桥的悠然亭中转出一翩翩佳公子。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长身玉立，嘴角噙了一抹温和的笑走过来，正是沈家排行第五、三房嫡出二子沈瑜，沈珍珠的嫡亲哥哥。

“哥哥。”

“见过五少爷。”

珍珠及一群丫头纷纷上前招呼道。

“都起来吧。妹妹怎的在这里，我方才去娘那里，木槿说娘刚歇下，你也回自个儿院子了。”沈瑜示意丫头们都起身，转过身来，看着自个儿身子瞧着还有些纤弱的妹妹，立时关切问道。

珍珠听得此言一怔，不知哥哥是何时在那里的，随即心思一转，便是笑着上前，神态亲昵自然，然而语气却是轻描淡写：“哥哥，我跟娘说了会儿话，一时高兴不觉得困乏，就想着去‘静园’看看夫子，可巧听得这里吵闹，便是过来看看。”

沈瑜微微诧异，看着妹妹亲密站在自个儿旁边，稍稍愣了愣便反应过来，漾起一个瞧着便是发自肺腑的笑容，宠溺地看着妹妹：“哪里是吵闹，这等不知深浅的下人，还叫妹妹费心思调教？遣了罢了。墨竹……”

沈瑜自然知道自家妹子是故意说得随意，许是怕他担心，只他却不管那个，方才听得清清楚楚，丫头们如何吵闹他自然懒得理，却不能不顾有人背后轻视了妹妹。

“哥哥。”珍珠听得哥哥扬声唤人，随即不知何处闪身而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躬身立在他面前，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样子，忙出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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