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进数十里,大家都已经疲惫了,范启提议大家歇息一下,不远处有个茶摊,大家在此歇脚。
车夫见大家要歇脚,朝马车里说道:“两位小姐,车队要在前面歇脚,你们也下来喝口茶吧。”
季景舒从里面探出头来,见四周绿野青葱,远处丛中有蝴蝶振翅,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清香,她真的离京了,她雀跃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季景云紧随其后,拉着季景舒的手从车上下来了。活了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这种感觉好比走出受困已久的牢笼,心中一瞬间被自由的空气填满。下车之后就拉着季景舒去茶摊找位置坐下。
范启看到来人,没想到季景云会在车上,目光寻着她的身影看去,从没见过的神采奕奕。
他让手下递了两碗茶过去,听到旁边甜甜地一声“谢谢”。
季景云早就知道这次是范启领队,原本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但是这些都敌不过前去的喜悦,握着茶碗,季景云回头与他打了声招呼。
“阿启哥哥好。”范启微笑,“云儿妹妹也跟来啦,舟车劳顿,路上要注意身体。”
季景云点头同样嘱咐范启道:“你也是。”,之后便没有什么交流了。
上一世范启也被派去赈灾了,回来后不久便是他们的大婚,没想到亲没结成,倒是陪他一同出差了。
季文轩趁着休息向大家捋了一下行程路线,南下庐沧,其中要经过汝南,临州,平县,最后到庐沧,如果进程快的话,大概七八天这样。桑州比邻临州,返程可从这走,季景舒便可以去找她师父了,她师父一般会在一个地方都待上一段时间,还是有机会碰到的。
范启听此计划后,眉头微皱,大拇指在摩擦着食指关节,季景云知道范启在担忧,开口道:“阿启哥哥,是有什么问题吗?”
范启没想到云儿会注意到,眼神直直地看向她,半响,说道:“现在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如果在等上七八天,不知道会怎样,我希望我们可以加快进程,只是我们的队伍中有姑娘,这么赶到恐怕你们身体会吃不消。”
本来加进队伍中季景舒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再耽误大家,季景舒万分愧疚。她在关外呆过几年,受过风沙的洗礼,也跟着军队练过一阵,还算能吃苦,但是想到云儿怎么说也是府中长大的小姐,多多少少会有些受不了。
她微微偏头看向季景云,后者紧握她的手,眼里含着宽慰的笑意微微摇头,季景舒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我们没有问题的,一切以大局为重,老百姓的安康最重要,这点苦不算什么。”
范启略带歉意地朝她们二人点头,后又对随行的其他人说道:“我们由原来的行进时间调整为四天,一天到达一个地方,我们赶在天黑前到达驿站。其他人如果身体出现不适一定要及时上报,保护百姓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队伍也整理好重新出发。
马车队伍要走大道,但是骑马却不必,梁怀笙带着护卫二人骑着快马抄小道天黑前便到达了汝南,找了个客栈整顿好。
晚上,为了保证两位姑娘的安全,季景舒和季景云被安排在了一件厢房内,两个人梳洗好后,躺在床上,颠沛了一路,早就该困倦了,季景舒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季景云在一旁却兴奋地不行,这机会难得的,昨日高兴得前半夜都没睡着,今日累了一路,本来应该早早歇下的,可是刚泡了脚,觉得浑身清爽,脸精神也回升了好多,一时间竟不困了。季景云想和舒姐姐说说话的,一转头,她已经进入梦乡了。
季景云起身下床,披上外衣带着绣了一半的丝帕出了门,驿站门口会有人轮班站岗,季景云觉得应该安全的很,便出了们,在后院的石阶前坐下,就着月光绣起来。
范启的房间在楼梯口,他这在屋里想着赈灾的对策,看到纸上一个身影扫过,想出门看看是谁,就见季景云下楼去了。这么晚了,不知道她干什么,夜里天凉露重,白日里路途辛劳,别感染风寒了,范启进屋训了件厚些的披风,追了出去。
走下楼后,看到季景云月下刺绣的身影,手中握着罗帕,一针一线穿丝而过,范启心中只觉若是日后谁娶了云儿妹妹为妻一定非常幸运。
他上前来,将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肩膀上,系带垂下来,他本欲帮她系上,又觉不妥,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季景云看到来人,惊讶道:“阿启哥哥,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还没睡,看到你只披了件外衣就下楼了,就跟出来了。”
季景云低头看向身上的披风,又见范启只穿着件单衣,急忙说道:“你想着我穿得单薄,自己却没披衣服。”,说着欲扯身上的披风,范启看到,急忙阻止。
“别,我是男子,吹些风没关系的。”,见季景云听他说话的间隙,拉过系带打了个结。
季景云看着只有一步远的范启,他的十指修长,上一世她看了就喜欢,看着他认真地系带的样子,红晕慢慢地升上了她的脸颊。
范启此时的内心在狂跳,这是他第一次离一个女孩子这样近,他的手有些颤抖,他在极力压制,眼睛不敢与她对视,自然没有注意到同样不自然的季景云。
打完结,范启立即退了一步,“你是在绣什么吗?”,他注意到季景云手里的丝帕,上面是一条红鲤鱼,鱼尾跃起,溅起几朵水花,绣的活灵活现。
“是老师布置的任务,今天路过一碗池塘是有感,便把它绣了下来。”
“绣的真好。”,范启由衷地夸赞。
季景云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范启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沉,这句话上一世他也说过,夸她绣得好,还让她帮他绣一个荷包。
“什么时候云儿妹妹绣一个什么东西送给我呢?”,记忆在此重叠,没有绣完的锦衣还在季景云的篮子里,本来是送给范启的升任礼物。云儿的眼眶渐渐被泪水沾湿,眼角红润。
“好啊,下次就给你绣。”
范启注意到了她的眼睛,以为她不舒服,询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是风太大了,吹得我眼睛疼。”,季景云借口道。
范启觉得刚刚并没有什么风吹过,又向远处望去,见柳枝晃动,想来姑娘未免身子弱些,便提议进屋,季景云顺势答应。
路过范启房间,季景云与他道别。
“明日还要早起,今晚早些休息。”
季景云应道,转身回房,范启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进屋才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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