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秘密

席间一片热闹的光景，在其中并不显眼的肖茹雪即便离开也并没有几个人察觉到。

“她阮憬然除了姓阮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好？凭什么她生来就是郡主我却连京城都进不了？凭什么她面对三皇子还能挑挑拣拣我却要嫁给区区刺史之子？我的样貌才学哪样不如她，凭什么她过的比我好？我不服，我不服！”

侍从与奴婢们大都在前院伺候，此刻别院中倒是冷清，肖茹雪犹如鬼怪般骇人，将肉眼能见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就连放在房中镇邪的玉菩提都被她狠狠摔在了地上，但好在她还知道分寸并未将这玉菩提打烂。

“小姐，您消消气，在阮家是万万不可如此任性的。”

在肖茹雪房中伺候的是与她一同来阮家的肖家婢子，瞧着肖茹雪的模样，她心中委实躁得很，这样一个不成熟又满腹大小姐脾气的主子怎么能成大事。

“那你倒同我说说，那个小贱人到底有甚么比我好？她凭什么！”

肖茹雪兀得转身一把拎住那婢子的领口，双目通红的模样委实吓人。

“小姐，您得稳住心神……”

这小婢子还未将安慰的话讲完，清脆的巴掌声便在屋子里响起。

“本小姐要作甚还用不得你个贱婢指点，若是再多一句嘴我便撕烂你的嘴！”

肖茹雪咬牙切齿的模样有如夜叉，在这片废墟中让人更觉可怖。

“是是，是奴婢多嘴了，小姐恕罪。”

那婢子甚至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外人都说肖茹雪知书达理，但只有伺候过她的下人才知道她就是个心思狠毒的恶人。

“还不滚下去，是等着我叫人来给你收尸吗！”

听得这话，婢子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门，她可不敢和这个疯女人赌命。

听到婢子跌跌撞撞得出了院门肖茹雪才坐下来，瞧着某个墙角一动不动。

“你这里也太乱了些。”

墙角中的黑影慢慢凝聚变形，最终竟走出个穿着黑袍的人来，但他周身的黑雾将他挡的严严实实，就连声音也不断被折叠扭曲，叫人无法分辨出他是男是女来。

“我乐意，管你何事！”

肖茹雪倚在靠背上微微眯眼，看向黑袍人的目光极为怨毒。

那黑袍人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轻轻挥手将地面上散落着的东西一一复原，没用一会儿，肖茹雪的屋子里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你说过，只要阮憬然进了往生洞便必死无疑！可她现在不但活着，还活得快活！而我迟早会被赶出阮府！”

眼见那人并不理会她，肖茹雪再次暴怒起来，方才被归置回原处的物什又被她打了下来。

黑袍人仍不理会，只是随意坐到了一把木椅之上，为自己沏了一杯茶。那双自雾中伸出的手细嫩修长，比女子还要更似葱白，但指节分明的有力模样又像是握笔的男子让人捉摸不透。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肖茹雪将他手中的杯子打落在地，似乎下一刻她的手就要去揪出藏在黑雾中的人。

“肖茹雪，本座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地位，别让本座觉得你没用才是最好的活命办法。”

黑袍人似笑非笑的声音让肖茹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仍旧佯装镇定的模样。

“我自然明白，但同样希望你清楚，我们是合作不是上下级关系！”

肖茹雪将已经开始打颤的手笼到袖中，又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

“哼，三天之后我希望能收到好消息。”

黑袍人起身，一如他来时那样神秘，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的角落中。

肖茹雪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回过神来，随即便瘫坐在了地上，也顾不上精美的长衫上是否沾上了脏茶水，她只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死里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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