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那就在这吧。”景镜尘说。

萧墨卿和陌璟兮也下了车，三人稳稳地站在了地上，陌璟兮新伤牵着旧伤，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萧墨卿扶住了她。

“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陌璟兮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事。

面前的房子有些破旧，似乎有些年头了，萧墨卿看着陌璟兮，皱了皱眉，一旁的景镜尘也很担心。

萧墨卿把凝冰丢给了景镜尘，景镜尘稳稳地接住，随后萧墨卿头也没回地一把将陌璟兮打横抱起。

“哎！？”陌璟兮一脸懵逼，有点不习惯。

“别动！”萧墨卿低声吼道：“箭上有毒。”随后他又轻声地说，陌璟兮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搂住萧墨卿的脖子，萧墨卿上前一脚把门踹开，屋内的灰尘扬天飞起，陌璟兮下意识地把头埋进萧墨卿怀里，萧墨卿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景镜尘怀里抱着凝冰，向两人离开的方向探头探脑，脸上的表情十分奇妙，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转身安顿马，嘴里哼着小曲儿。

屋子里的家具还算完好，只是落了些灰尘，萧墨卿把陌璟兮放在桌前的一张比较干净的凳子上，转身出去了，陌璟兮扭头打量着这里，她摸了摸肩膀，上面的伤似乎又裂开了。

天空比来的时候更加阴沉了，景镜尘早已经把马安顿好了，然后又和萧墨卿配合着把院里稍微收拾了一下，陌璟兮也趁着有时间，把屋里也给来了一遍简单的打理。

萧墨卿推门进来了，递给陌璟兮一碗水，陌璟兮犹豫着：“干净的。”说着，又转身出去了，陌璟兮看着那碗水，心中有那么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怎么样？”景镜尘看见萧墨卿出来了，连忙问道。

“箭上有毒。”他说。

“谁干的！”景镜尘瞬间就不淡定了。

“还能有谁？”萧墨卿反问道。

“也对，这么卑鄙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景镜尘小声地说：“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拔毒。”萧墨卿再次转身进去了。

“真可惜……那么好的一张脸就那么毁了。”景镜尘一个人对着夜空感叹道。

萧墨卿转身把门关上了，他在陌璟兮对面坐了下来，紧盯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干嘛那样看着我？”。

萧墨卿用手轻轻地在伤口边缘滑动了一下：“确实很可惜。”

“那可不……”陌璟兮低下头，拍了拍腿上的灰，但是谁也不知道她腿上到底有没有灰。

“拔毒。”萧墨卿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拔？”陌璟兮不解。

措不及防地――萧墨卿把脸凑了过去，看这节奏，是要用嘴把毒拔出来。

陌璟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躲――她把脸偏了一点点，萧墨卿没有动，眉头轻轻一挑：“你只有两个选择。”他轻轻地说：“要么毒发毁容，要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陌璟兮知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陌璟兮还是无法劝自己妥协。

“没有。”萧墨卿简单地回答。

“如果不拔呢？”陌璟兮试图找到更好的方法。

“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萧墨卿答非所问。

陌璟兮尽管百般地不情愿，但还是把头移了回来，萧墨卿没有任何表情，随后将嘴贴了上去，他轻轻地用舌头舔舐着伤口，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为这一刻感到惊讶。

陌璟兮的心跳在加速，萧墨卿感受得到：“傻丫头……”他心中暗暗想道。

整个过程谨慎而细致，萧墨卿不敢有意思怠慢。

良久之后――

一口黑红色的血从萧墨卿嘴里吐了出来，嘴巴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陌璟兮松了一口气，似乎刚才从鬼门关回来。

景镜尘推门进来了，看见地上的那摊血，和正弯腰伏在那的萧墨卿，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心中竟暗暗有点高兴。

“咳咳！”他简单地证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今晚有点危险，大家都小心点。”他说道：“璟兮都受伤了，留她一个人在这肯定更危险，所以……”他补充道：“我还有点事儿，那……我就先退下了”说着，退了出去，顺便将门轻轻关上。

陌璟兮来不及阻拦。

“委屈你了。”萧墨卿直起身，嘴上的血还没有干。

“没事。”陌璟兮大方地说，却不知道这句话的后果。

萧墨卿站起身来：“伤好了吗？”他这么一问，就把陌璟兮问懵了：“啊？”没等她反应过来，萧墨卿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萧墨卿一把将她肩膀上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肩膀，陌璟兮一脸懵逼。

景镜尘在门外正准备离开时听见了扯衣服的声音，突然瞪大了眼睛：“我去！这么猛！？”

陌璟兮抓住他的手：“师傅！”她喊道

萧墨卿松开了手：“恢复的不错。”

“早点休息。”说着，转身出去了。

他开门开得有点突然，趴在门上的景镜尘摔在了他怀里，空气再一次凝固，陌璟兮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墨卿把头偏了偏，她也立马把头偏向了一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尴尬地挠了挠头。

景镜尘吃力地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在他胸口上锤了一记，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萧墨卿关上门也离开了，陌璟兮一脸兴奋地看着门的方向，脸上还挂着不明的笑意。

“不是让你在里面陪她吗？”景镜尘看见萧墨卿时走了过来。

“你怎么不去？”萧墨卿说。

“……”景镜尘一脸无语：“活该光棍……”他小声嘟哝着。

陌璟兮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该死的副作用……”

翌日清晨，陌璟兮早早地就起来了，她推门出去，景镜尘也已经开始安顿马了，看见她走了出来：“这么早呢？”

陌璟兮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马。

“哎？你不进去吗？”景镜尘问道。

陌璟兮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进个鬼啊！”她心中暗暗想道。

“嗓子不舒服吗？”景镜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陌璟兮摇了摇头。

“走不走？”萧墨卿发问。

无奈，马车缓缓地行驶着。

良久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挂着“顾府”二字的一所宅子前。

“晚辈。”三人分别下了马，萧墨卿弯下腰行礼：“萧墨卿求见。”

“三位请进。”门边的一个家丁出来招呼了他们，似乎是可以等待着几人，三人跟着他进了府。

“你们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萧墨卿再次行了一礼。

“多礼了。”他再次说道。

“不敢。”萧墨卿十分有礼貌。

“坐吧。”他转过了身，与三人一齐坐了下来：“这位是？”他看见了陌璟兮。

“小女陌璟兮。”陌璟兮弯腰行了一礼，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原来你能说话呀。”景镜尘问道。

陌璟兮只是瞟了瞟他，没有说话。

顾老爷给了她一个慈祥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随后看了看身旁的家丁，小伙会意，把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了萧墨卿，陌璟兮心中微微震了震。

“好多年了。”他的声音更加苍老无力：“她一切都好吧？”他看向了萧墨卿。

“一切都好，顾老爷多虑了。”萧墨卿知道他说的“她”是谁。

“……”顾老爷仿佛回到了以前。

“顾老爷的关心我们会替您转告，晚辈就先不打扰您休息了。”萧墨卿十分有礼貌。

顾老爷从回忆中被拉了回来，恍惚地点了点头。

三人行了一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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