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爱而不得

玄无忧把他手中盛着荔枝的盘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白起：你不吃了吗，那我……

白起还没说完，玄无忧便撞进了他的怀里，白起受宠若惊地呆滞了一秒，双手僵在空中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落下。

白起的怀抱很暖，有习武之人特有的干燥温暖，还有一种软软的少年气息。

玄无忧：白起，你记住，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无论我是玄无忧还是谁，你都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不会让你眼中的光芒消失，我不会的。

一辈子的朋友……这是你给我最高的恩赐，却也是最残忍的承诺。

白起的双手在空中颤抖，起了又落，终于还是轻轻地落在玄无忧的身上。

白起：我答应你，白起，会一辈子做玄无忧的……朋友。

白起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他明白的，玄无忧从品酒大赏那晚起便不止一次地与他划清了界限。他都明白的，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哪怕心中的喜欢已经涌了满怀，哪怕自己对未来的所有幻想已经有了她的模样，哪怕少年懵懂的心中已经被她的笑颜占据，他也会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一厢情愿的。

对啊，他是她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多长的多遥远多美好的字眼啊，怎么偏偏用来修饰朋友呢。

玄无忧：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这一路上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不要问我为什么，好吗？

白起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一路真的不会太平，但无论如何，他也会相信玄无忧的。

白起重重地点了点头。

玄无忧：谢谢你，真的。

玄无忧说完，想放开他，却被白起抱得更紧。

白起：无忧，就一会儿，让我抱抱好不好，以……朋友的名义。

玄无忧怔了一下，死死地咬着下唇，适时地沉默了。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太无情，但她也明白，她所背负的太沉重，甚至太黑暗，如果她的未来没有一丝光，那她不会连累任何人，不允许他们和她并肩站在黑暗中，哪怕是她的影子都不能。

白起终于放开玄无忧，如释重负地对她笑得依旧温柔。

白起：早些歇息，明天一早就要去青檀寺了。

玄无忧：你也是，晚安。

玄无忧也笑得软软的，送走了眼眶红红的白起。

门落下，玄无忧的笑容突然凝固，忽地缩进了被子里，眼泪霎时就忍不住了。

凭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真的太懂事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分享她的委屈，但谁又注意到，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那一刻，玄无忧突然想起了那年梅子时节豆蔻年华的女帝，那时的她是否知道未来的命运呢，如果注定了是一条死路，她是否还会撩了她的心思呢……

刚出了门的白起背靠着玄无忧的房门，深吸一口气，终于也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死死地咬住了右手，鲜血从皮肤中渗出，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门里门外，两颗心，就这样无声地哭泣着。

哪怕终其一生，我都爱而不得，我对你的温柔也不会减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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