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衣林氏（1）

我叫林小纭

我只是御花园中的一名洒扫宫女，老嬷嬷随口起名，叫小纭。

19岁的一日，傍晚正在做活，因连着几夜都未休息，我竟将半个身子倚在扫帚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老嬷嬷见状，将我揪起来，抬手便是几巴掌。

我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游园的陛下恰巧路过，彼时，登基不久的陛下心情大好，容光焕发。

见我如此，他便叫老嬷嬷退下，竟赏我跟在后面。

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不久，只见有人在我手上捏了一下，我捂住嘴，险些惊呼出声。

一抬头，见陛下冲我一笑。

接着，他喝退左右，牵着我的手到一处绿荫掩映的凉亭中。我有些忸怩，褪下衣裙时手上有些慌乱，将身上的衣物绞在了一起。

我窘迫地站在原地，泪眼汪汪。

陛下见状，笑了笑，上前一把将我的衣裙撕开。

我脸上烧的滚烫，低头，心跳得似是要撞出胸腔。

25岁的陛下，意气风发。

凉亭中一番云雨过后，陛下随口封了我个更衣，赐姓林，居永乐宫西偏殿。

虽说是偏殿，可偌大的永乐宫，却只有我一个嫔妃。

陛下也再没来过。

获封后，自是要拜见皇后的。

初见她时，说句大不敬的，只觉得是个小姑娘——皇后甚至比我还小两岁。

她柔柔弱弱的，如在风中颤着的柳条，风一吹，便晃上几晃。

可她看上去又那样端庄明丽，不似我，小家子气得紧。

她坐在大殿中央的金銮座上，笑着对我说：“既已是姐妹，日后便好好相处，好好侍奉陛下。”

我诚惶诚恐，忙跪下回话：

“臣妾不过蒲柳之姿，卑微如此，怎敢与娘娘以姐妹相称……”

她笑笑，不再说这个，只问了些别的便让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懊悔非常。想来，娘娘也觉得我无趣至极，怕是再不会找我了。

深宫之中，只会更为寂寞。

可我想错了。

自会有别人来寻我。

不咸不淡地过了一段时间后，那一日，我正在宫中做些杂事。更衣的俸禄内务府时常克扣，我只得做些针线，叫小宫女拿出宫变卖。

选秀入宫不久的冯美人忽然造访，她带着一众太监宫女，进入永乐宫后，不由分说便开始砸我西偏殿。

我连忙跪倒行礼：

“娘娘，不知奴婢……不……臣妾，臣妾哪里做错了，您这是……”

我哪里见过这阵仗，声音都在颤。

“这你就甭问我了！贵妃娘娘说了，你对她不敬，她遣我特来罚你。”

我清楚，贵妃娘娘一心扑在陛下身上，惯是不屑于搭理我们这些下等嫔妃。冯美人不过是欲寻我麻烦，狐假虎威罢了。

可我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看着他们砸我的东西，泪在眼眶里打转。

冯美人似是还不过瘾，在跪着的我身边转了两圈，接着将手捏住我的下巴，拔一根簪子下来，轻轻划过我的脸。

“这小脸，果然有几分姿色，不愧是能在御花园里，勾引陛下的人儿……”

她的手倏然用力，我只觉脸上一阵刺痛，怕得闭上了眼——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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