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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褐色的戒尺划破空气,丝毫不留情面地砸在了余一的手上,疼得人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睁开,好好看着。”
余一无法,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在戒尺的摧残下不住加深颜色的手。
看着看着,竟又落下泪来。
似乎总是会有这样的定律。
若是拼死忍着,倒也并不是忍不住。只是但凡掉下一滴眼泪,其余被强硬逼着回去的眼泪又会爆发出惊人的架势,开了闸似的愈发汹涌。
还带着潮气的衣襟不消片刻就被顺着下颌滴下来的泪再次打湿,余一盯着自己已经逐渐泛红发肿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
呈书亦并未让他报数,也同样未规定数目。
即使还是与呈书亦赌着气,可疼痛和恐惧却是真实存在的。
余一无法抵抗,只得用尽全力展平双手,才不至于让条件反射驱使着自己缩回手。
只是随着数目的增加,余一的双手愈发颤抖,甚至连想要再次伸平都有些困难。
手掌中心一片肿胀,许多条棱子交叠在一起,戒尺边缘交叠处泛着深红色,皮下的血点也逐渐显露。
手心拢共就只有那么大的位置,两记戒尺便能完完全全地照顾一遍。
实在是委屈得厉害,双手上愈发猛烈的痛也实在是无法忽略的。余一拼命咬着唇才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
余光也能瞟见被小孩自己咬得泛白的唇。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的方式总是不被呈书亦所允许的。
呈书亦手上又加了些力道,无声地提醒着余一。可终究是没有防备,余一的双手被这骤然增力的一下打得沉了下去,破碎的呜咽声也终于从喉间涌出。
小孩脸皮薄,呈书亦深知这一点——所以此时哭出声来倒也不是什么怪事。但余一也并不是一个想不明白道理的孩子,呈书亦权当他因为太疼了委屈,也并未多做苛责,只是用戒尺将他的手向上抬了抬。
“伸好,最后十下。”
赌气一般,余一没说话,吸了吸鼻子,眼泪依旧在不停地往下落。
只是光顾着赌气,余一也忘记了剩下的十下并不是如何好捱的。饱受摧残的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责打。
戒尺再次落下,余一疼得狠狠一颤,手心被震得一麻,手指也愈发弯曲。
呈书亦总是有这样的习惯,间隔两秒落一记,充分感受疼痛的同时也给足了余一休息的时间。只是若是如此,疼痛便会在两秒的停顿间被无限放大。
十下,似乎也不多。
只是挨完之后,余一那一双手早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手心一片滚烫,肿起半指高,手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连着袭来一串疼痛。
呈书亦手中的戒尺并未出现在桌子上。他只是淡然地看着余一,轻声开口:
“想明白了吗?”
双唇上的血色尽数被转移到了手上,余一将那干涩的唇抿了又抿,才终于又哑着嗓子开口。
只是呈书亦还是低估了十六七岁少年的叛逆能力。
“如果老师还是觉得我有错,那朝然受着您的一切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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