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一生都在等待,可最终却什么也没等到。
我是燕国的太子,长在深宫之中。我的母亲生下我,就去了。
我的父王常年外出征战。陪伴我最够的是丞相,我唤他一声相父。
我总是见不到父王,他不是在亲征,就是在亲征的路上。
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宫里树上的叶子都落了,我都没等到父王。
后来,我终于等到了,却是父王的死讯。
我成了王上,可我却是那么平庸。我自小就明白我比别的孩子笨些,我周围的人都是精通十八般武艺,读书过目不忘的人。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难岂及他们分毫。
相父常说,我有一颗仁心就够了。可我不甘心啊,我想做一个真正优秀的人,我想成为一代明君。
后来,相父接手了父亲留下的基业,率军一次又一次亲征。
我只能在宫里等着相父,一次次等待,一次次期望,却又落空。
我担心相父如父亲一样死在征战上。
我一次次祈祷,最终还是等来了相父的死讯。
那年雪下得很大,我知道,已经没人能挡在我面前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我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父亲,叔伯,相父一个又一个地离去。我从来等到他们归来。
季白和杨芷找到我,说愿意辅佐我。
我听到他们的话,并没有开心,而是害怕,害怕对不起他们的信赖。
他们是相父最得意的弟子,我为了相父,也要护着他们。
杨芷随军出征了,那一仗胜了,但黄伯父却没有回来。
今年皇城的天格外冷,不知明年会不会再生出翠绿的柳。
杨芷留在了边关,我只能等来他一封封信,总角之交,我终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但或许,战死沙场便是名将的宿命。
季白成了丞相,我便时时护着他,大小事务皆交由他。
刚开始各种弹劾他的折子漫天飞。
但我还是护着他,季白都处理不了的事,我能处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或许,我这一辈子唯一的高光点就是为了杨芷的军粮怒斥群臣。
最终,凑齐了粮饷,押运到边关。
我想我不能让那明媚的少年,没死在边关,反而死在自己人手中。
我自小长在深宫,我没见边烽火狼烟,更不明白为什么要征战。父亲死了,相父死了,叔叔伯伯死了。
九州一统,于我来说不过是由小一点的宫殿搬到大一点的宫殿。我甚至出不了皇城。
但我愿意为他们倾尽一切。
我很孤独,我唯一的朋友季白也越来越忙。我只好常坐在花架下饮酒,等季白忙完政事,杨芷战胜敌军。或许我们能共饮一坛。
花影重重,我这么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可我没等来大破敌军的胜利,而是杨芷的死讯。那个明媚的少年郎,终如父辈般死在沙场上。
收到这个消息时,我将花瓣拂落。或许我的故友也会一个一个死在战场上。
没有杨芷的燕国,如同一只无力的羔羊。
那一年,我披上战甲。我将我的太子交给季白,这一次我不再等待。
迎着日光,我走向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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