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的客厅里尽是大人们的高谈阔论,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
余兮她们走后也就两盏茶的功夫,颜宁烨放下茶杯再次和顾云骞对视了一眼,顾云骞便看向自己的夫人秦氏,颜宁烨也看向钱氏。
只见钱氏马上起身说道:“董大人,府内杂事繁多,妾身想先行告退,望大人莫要见怪。”
“啊?那夫人如此繁忙,定是需要帮手吧?”秦氏马上站起关切地看向钱氏。
“是啊,妹妹真是体贴,如若不嫌辛劳,那我在此谢过了。”钱氏说罢对秦氏弯腰施礼致谢。
这样一看,颜顾两家确实默契十足。
“既然如此,你们快些去吧。”董知府说道。
二人对董知府施礼一同离开客厅,只见花氏仍然坐在那儿纹丝不动,颜宁烨此时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你不是最近老是头晕嘛?快些去歇息吧。”
“可是......今日妾身感觉好些了呢,",花氏嗲嗲地说道,“妾身今日想多多坐坐。”
颜宁烨更尴尬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只见众人都佯装没听见,喝茶的喝茶,赏扇的赏扇。
“听话!”颜宁烨压低声音,来到花氏面前背对众人,严肃地说道:“快去看看你的孩子们功课做得如何了?”
“这种事情我哪懂啊?”花氏依然不依不饶地不愿起身。
颜宁烨此时耳根都有些涨得红了,一把把花氏拉起,“他们做得不好我可是要拿你是问的,快去快去!”
就这样,花氏被颜宁烨推推搡搡地“劝”离了客厅,也不管她一直的嘟嘟囔囔了。回头再看众人,大家本来的嫌弃之色已都收敛好。
“让众位笑话了,小妻自十五岁便跟了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众位莫要见怪啊。”颜宁烨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珠,尴尬地说道。
“哈哈,不妨不妨,”董知府干笑地摆了摆手,说道:“人非尧舜谁能尽善?这做人呐,有时随性着点也是能看出他的真性情,不是吗?”
“正是,正是。”顾云骞在一旁帮说道,看了一眼颜宁烨,心想:接下来这事只能我来提了。
颜宁烨微微一低颔,表示:可以。
“大人,不知您可否对我们观月塘的'尔思书院'可有了解?”
“尔思?书院?”董知府轻抚着下巴上虬髯,“那不是观月塘你们几家出资的私家书院吗?怎么?有什么问题?”
“哦,问题倒是没什么,”颜宁烨回道:“说到这书院啊,虽说这是我们几家凑钱修建,但我等也是为了便于这观月塘的年轻学子读书的,是想利于我们观月塘后代的事。”
看着董知府连连点头,颜宁烨继续说道:“由于是我们五家负责书院平日开销,近日我发现一件蹊跷的事。”
“哦?如何蹊跷?说来听听。”
“这书院蒋先生原是我们观月塘的大先生,文化资历远近皆知。只是蒋先生最近的授课时间十分不固定,不知为何?”
“我当是何事,你这本来就是私立书院,不受我朝廷管辖规定,先生没有时间概念,这我可管不了。”董知府笑着呷了一口茶。
“大人此言差矣,”颜宁烨说道,“先生虽德高望重,但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私事,我怎会不知?只是蒋先生频频与苏沈两家走动,我怕......”
“怕什么?怕这两家联合先生坑你两家钱财?”董知府笑着挑着眉毛问道。
“一位先生能坑的了多少钱财?苏沈两家的财力他足够他蒋先生一生不愁了,”顾云骞接过话,“说到这钱财,大人,云骞也正有话说。”
董知府端坐好,示意他继续。
“按理说建立书院最难的莫过于这建立之初的费用,那却是大笔支出。这平日里书院里这个要补点,那个修点,我们几家均摊下来也要不了多少费用。只是经宁烨这么一说,我前日查了一下书院近半年的开支,发觉开支竟一月比一月少了。”
“少了不是好事吗?这样你们不都省钱了?”谢司马此时问道。
“要是省钱倒是好事,书院这都到端午了,又是修缮房屋,又是熏药设幔,怎会比上月还少了足足二百两银子?上月没有其他事物啊,正常支出可是四百两。这......这于情于理说不通啊。”
谢司马也看向董知府,董知府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谢司马问道:“你们怀疑蒋先生什么呢?”
颜宁烨说道:“我和云骞查过此事后,又想起一事。这位蒋先生虽然百代文宗,但好像并不是我观月塘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是于他父辈才至我观月塘的。我那日前去拜访过他,他说他是金陵人,幼时家贫逃难才到我们观月塘的。”
颜宁烨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前几日让人去金陵府查过,那里却并无此人。”
“居然有这种事?”董知府皱起了眉头,“这个蒋先生确实有点意思啊。”
“岂止是他有意思,”顾云骞说道,“苏沈两家与蒋先生突然来往过密,每隔几日便会在深夜丑时差人将蒋先生接到苏府。您说,这要没什么事,大可白天光明磊落的去嘛,怎会搞得这般偷偷摸摸的?”
“大人?”谢司马对董知府说道:“需要查查吗?”
董知府思酌了一会儿,“查?人家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以什么名义查?就因为人家深夜拜访?还是不清的底细?”
众人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这样吧,”董大人打破沉默:“你们两人平日多对这书院观察观察,要是还有什么确凿的可疑之处董某再行动也不迟。”
颜宁烨与顾云骞大喜,“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众人继续在颜府谈笑言欢,直至未时,钱氏和秦氏端来雄黄酒和斗百草,邀请他们前去后院一同玩乐。
说到这个斗百草,也有“文”和“武”的区别,文斗就是一方报花名,另一方报出另一个相应的花名,直到手上没有搜集到的花草位置,而武斗则是双方互相扯草,先把对方的草扯断的就是赢家。在当时从京城到乡间都是十分流行的游戏活动,上至耄耋老人下到孩童都很喜欢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却很有意思的活动。
颜府上上下下除了余兮她们几个出去的,丫鬟下人都参与了,众人欢笑连连,就连董知府也被这欢乐的气氛给感染的不能自拔,玩了一轮又一轮。
颜宁烨和顾云骞对今日之事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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