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临华殿。
“竹西。”萧栖梧柔声唤道。
白梨树下,十四岁的少女回眸轻笑,声音软糯轻灵,“栖姐姐今日怎得空来看妹妹?”
少女一身素色长袍,墨发如瀑,肤色如雪,秀美绝伦,眼尾一点胭色,又添几分瑰丽。说罢,复又低头摆弄手中的香料。此女便是自幼养在太后膝下的陆氏幺女,陆卿渠,竹西便是她的表字。
陆卿渠出身江左豪族,母亲是皇室嫡女荣康长公主,父亲陆淮一等国公,惊才绝艳。她自出生起便受封郡主,封地晋宁,又称晋宁郡主。
萧栖梧也不计较陆卿渠的失礼,两人自幼相识,年岁相仿,庭院深深,倒也算得上难得的知心人。
“皇祖母在礼佛,我便来看看你。”萧栖梧玉指捻起桌上的白玉瓶,低眉轻嗅,一股子清冷的梨香迎面而来,“你倒是学什么像什么,这调香的功夫不输那些女官。”美人如画,一颦一笑皆是名画。
陆卿渠放下手中的香料,身子后倚,慵懒地靠着黄梨木椅,细细看着萧栖梧,晌久,溢出一句:“栖姐姐,今朝事今朝了,明日事未有定数,何须多忧?”
萧栖梧闻言一笑,她这妹妹生来一副琉璃心,跟着皇祖母礼了这些年的佛,闭门不出,身上自有一股子禅意。她又何曾不想同陆卿渠一般看得淡些,可身为皇室嫡公主又怎能看淡?
“姐姐若有所求,不违妹妹心意,竹西应否?”萧栖梧淡淡开口。
“若姐姐能劝得动皇祖母,竹西自当不遗余力。”姐妹俩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奴婢请公主安,请郡主安。栖霞公主,太后有请。”太后身边的苏嬷嬷福了福身,领着萧栖梧向经礼阁走去。
苏嬷嬷看着陆卿渠,萧栖梧长大,对这二人视若亲女。一个牡丹国色,一个美若皎月,端的皆是无双风华。可惜生逢乱世,去岁与蛮族一战,主帅威远侯刚愎自用,大雍一败涂地,割城赔款,群狼环伺。虽仍四方来贺,可谁不是来瞧笑话的?苏嬷嬷瞧着萧栖梧波澜不惊的脸,心中自是疼惜不已。
“太后在殿内等公主,公主一人进吧,奴在殿外守着。”苏嬷嬷打开大门,只见殿内一华服妇人闭眼静坐。
这一日,苏嬷嬷只听得从殿内传来的嘤嘤泣声和那淡得几乎不可闻的长叹。
“郡主,公主求的是何事?”侍女茯苓娇憨的声音响起。茯苓调得一手好香,又是太后所赠,陆卿渠嗜香,对这不知事的奴多有纵容。
“跪下!多嘴的小蹄子,做奴才的岂能打听主子的事。”陆卿渠的奶嬷嬷宋嬷嬷板着脸轻斥,茯苓一脸惨白。
天色渐暗,陆卿渠眯了眯眼,淡声道: “无妨,起来吧,嬷嬷去唤婵衣和商枝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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