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靖王府内来来往往的都是北燕有名的郎中,宫里的太医也陆陆续续去了几个,帝释天还命楚言张贴了告示,只是没有哪个郎中能看出靖王妃究竟得了什么病。
帝释天只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或许塔离国一别流羽翎失忆,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原不应如此,又或许是因为蛊毒。
流羽翎瞪着葡萄珠似的眼睛盯着来来往往的郎中,他们有时四五个聚在一起讨论她的病情,有时又自顾自摸着胡子查看医书,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撰写修改药方,然后递给身旁等候的侍女送去抓药。
“王爷,王妃这病情着实古怪,脉象一切正常,不像是有病之人啊!”
帝释天冷淡道:“若真是如此,本王还需要花钱找你们来作甚?”
流羽翎仰头,指尖轻轻点着帝释天的下巴,被抓到后就害羞的缩回手,脑袋往他怀里靠。
宫里一名资历较老的太医想了一会儿,沉声道:“王爷,王妃这副模样,神智似乎……只有三岁孩童一般。”
三岁孩童。
帝释天抓住流羽翎不住乱摸的手,轻轻说了句别闹,然后问道:“有没有什么能够恢复神智的办法?她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太医有些犹豫,“这个,臣也不好判断,只是目前悉心照顾,讲些以前的事,或许会好上许多。”
“我给她讲过了,但她对我说的那些事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没有丝毫的兴趣,经常听到一半就要去做别的,不是趴在凉亭的躺椅旁看,就是缩在我怀里不肯动弹。”
太医道:“或许王妃对您府中凉亭的躺椅有过什么印象,但是好坏无法判断。”
帝释天认真回想了一遍,他回北燕后,经常在凉亭内的躺椅上养伤,郭雪宁逮到他在王府的功夫就一直缠着要和他说话,莫非那个时候流羽翎就已经来过靖王府了?
她是不是因为看到郭雪宁和自己说话,心里难受吃醋,所以生气,对那个躺椅印象深刻?
成婚那晚夜里她跑到凉亭,还在问躺椅上为什么没有人,王爷去哪儿了。
想到这里,帝释天一阵心酸,挥手避退了众人,搂紧了流羽翎。
流羽翎窝在帝释天怀里听到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便好奇的扭头去看,发现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对不起……”
帝释天抱住流羽翎,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与自己的骨血融在一起。
流羽翎张了张嘴,手搭在帝释天的肩膀上,任由他紧紧抱着,茫然无措。
“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不该让你醒来找不到我……”
“翎儿我错了,我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男人,心胸狭窄。保护不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因为男人的自负心,一直不肯原谅你的欺瞒。”
“塔离国的日夜那么难熬,翎儿能活下来,一定吃了很多苦……”
流羽翎睁大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双手垂下,从帝释天的臂弯中穿过,轻轻的搂住他宽厚的后背。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最深处默默扎根生芽,嫩绿的枝芽顶破泥土和层层禁锢,一抹光亮落在逐渐舒展的茎叶上,新生在黑暗中负隅顽抗。
十指抓紧帝释天的衣服,流羽翎嘴唇上下张合着,努力了几次,终于把心里想说但一直发不出声音的名字说了出来。
“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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