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再见

虽然记忆还是处于丢失状态，但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倒是想起来了一点，比如去偷老夫子家的石榴结果白弈从树上摔下来被老夫子发现了，和白弈玩火结果烧了整个牡丹园，但每次我们一犯错误都是欧阳稷一个人把责任担下来，明明自始至终他都没参与过。

御辞回到住处，整个人恍恍惚惚，苍霁就是欧阳稷的事实叫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突然对方对自己那么偏执的原因就找到了，但他并不确定自己对苍霁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也许当初是喜欢的，但那只是小时模糊的情感，小时的御辞是冲动的……时隔多年，还经历过一次失忆，现在的御辞不比小时的御辞了，有很多事情都变了。

本来精灵古怪、顽皮好动的性格却因为母后的一句“一国之君应当稳重”而变成了如今的含蓄内敛，甚至在很多重大决策的时候都犹豫不决。

就像星相师所说的他并不适合做皇帝，他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夫……小时躲在母后的庇护下，如今又躲在小晚的庇护下……

“哥哥，你在里面吗？”是诸宁晚的声音，他回来了。

御辞立即拉起被子，装成睡了的模样，在理清思绪前他还不想和诸宁晚对话。

“我进来了哥哥”诸宁晚见油灯已灭，其实从御辞回来时就没点开过，御辞也已是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心想可能是今天路途遥远哥哥太累的缘故就离开了。

良久，御辞起身从床上起来，他睡不着也不想睡，还有很多事情没考虑清楚。

他打开房门想去月国皇宫的后花园转转，江国的气候是有些冷的，晚上的风更是带着阵阵凉意，但御辞并没有就此回去，他觉得这风可以让他的脑子更清醒。

月国盛产的玉簪花香气扑鼻，醉染在月光之中，七夕的月也是格外明亮，玉盘一样独自挂在空中，只是它越亮越叫人觉得它孤寂。

铮铮——是古筝的声音，突兀地在夜色中响起但它优美的旋律很快让它融入到夜色中，甚至透露出的孤凉与婵娟不谋而合，御辞内心的某处也与其产生共鸣，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久之前就听过。

是谁会在子时时出来弹奏，能有如此志趣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抱着好奇的心态御辞走近了花园中心的亭子。

月光足够皎洁，来不得一丝躲闪，对方熟悉又陌生的面庞一下子就撞入了御辞的眼里，是苍霁，也许是太久没见，又也许是知道了对方是自己小时的玩伴，御辞心里竟然涌起一丝被安慰的感觉。

他怎么会想不起，那弹筝的手法太熟悉了，一捻一挑，一神一态都与小时的他无异，曲风与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习惯都没变过，甚至只是被他夸过一句好闻的龙涎香也没变过。

变得只有他自己……

磨平棱角，面目全非。

对方停下了弹奏，抬眸与他对视，也许对方早就知道来的是他眼中并未显示惊讶，对视的一瞬间御辞突然就读懂了从被囚禁时对方眼中就一直蕴藏的情感——珍视。

他呼吸一窒，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给予了他这么多伤害。

忘记了曾经的约定，忘记了他，又骂他变态让他远离他，他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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