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征程

神界。

“哎呦临渊，你家宝贝清渊似乎变了哎…”

红衣如火的绝色女子盯着眼前的水幕，笑容张扬如灼灼盛放的凤凰羽兰。

她指尖扣击着水幕，朝对面的年轻女子扬起了眉，“若是从前，慕小子绝对会清渊给被宰了的。”

“我的徒弟怎么会吃亏呢。”临渊扯了扯大氅，半张脸几乎埋在了雪白的裘绒里，斜眼一瞟，飞扬的眼尾勾勒出流畅的弧度：“枫华哎，我可不想清渊丫头学我的样，我可是单身到现在呐。”

“好像慕狐狸的儿子就好欺负了一样。”慕枫华哧了一声，神色自若地端茶喝了一口，“我说临渊你好歹是个执法，怎么这样怕冷。”

“谁待在寒帝旁边不觉得冷啊？”临渊有点哀怨地扫了旁边的白衣女子一眼，“这气场…啧啧。”

“临渊，你给我适可而止。”寒天舞抬眸看了临渊一眼，深蓝色的瞳孔里神色冷冷的。不得不说，银发蓝瞳的寒帝这样面无表情的表情…实在很有杀伤力。

临渊呵呵笑笑，表情正经起来：“阿舞，看情况我临渊宫和绮寒殿是要对上了，你不打算阻止？”

“叛徒而已。”寒天舞神色淡淡，慕枫华感受着瞬间下降的温度，咧了咧嘴角：“我说阿舞你这个神后不称职啊…这么天天冻我们…”

“啧，我还是最不称职的执法呢。”临渊不屑扬眉，“这帮小子越来越嚣张，随他们闹吧。”

“说起他们，我正想问呢，你怎么把隐昭和圣翎给派下去了？”慕枫华好奇地盯着临渊，随口问道。

“那两个小子难道要一直跟着我不成？”临渊嘘了一声，“总要找点活给他们做啊。”

慕枫华鄙夷转头，“我看你是担心你宝贝徒弟吧，以权谋私的家伙。”

“怎么？不行？老娘就是护短！”临渊笑得有些奸诈，突然凑近慕枫华，压低了声音：“喂，我们商量个事…”

……

清渊站在凌霄宫门前，深吸一口气。

左肩的银莲纹还在隐隐发热，表示刚才不是她的幻觉。

那个熟悉的嗓音，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在脑海中响起，将她吓了一跳，也放弃了对慕雪瞳动手的打算。

“我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真是那人的风格。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是么？

清渊伸手推开了宫门，抬眸看去，不出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灿金色的眼瞳。阳光下金瞳墨发的男子静静地看着她，跳跃的晨光在他的发丝衣袂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华，恍如光明神祇。

圣尊，迦若。

清渊缓步朝他走去，缓缓露出一个鲜明的笑容。

“好久不见，大师兄。”

风声飒飒，卷起墨发三千，白衣漫卷。

清渊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明媚得像早春枝头初生的柳，刹那间已定风华。

记忆中的他还是当年那个风姿卓著的少年，踏一地残雪步上高阶，金瞳墨发，沉静却璀璨，看着云山之巅白衣如雪的少女，说，我来了。

一模一样的话，此刻他已经是丰神俊朗的男子，她则是东皇女扮男装的纨绔太子。时光流逝，人依旧，不变。

他或许有些强势，有些傲气，对她一直那么严格，经常公然与她唱反调，但她其实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想让她，更快适应少主的角色罢了。

其实…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和谐的吧。

他走近，轻轻拢起她披散的长发，略微有些皱眉，指尖隐隐有淡金光华闪烁，眨眼间微湿的长发已经腾起了淡淡白雾，蒸干。

“昨夜可受了教训。”他语气依旧没什么波动，清渊却缩了缩脖子，有点不好意思。

完了，昨晚大出丑，听他的意思，是都被看到了吧…怪不得那个紫衣女子没有追上来，大概是他把她拦住了吧？

“你可知她是谁？”她抬眸看他，问道。那个女子功夫诡秘，需要好好提防。若知道她是谁，那再好不过了。

“那是西翎殷紫姬，紫凰公主。”迦若看了清渊一眼，眼里有淡淡笑意，却很快被隐去，“也是九重天门的圣女。她身上邪门的东西不少，不过让你先试试也好。不久…你们就要正式对上了。”

“师兄，我一直想问，你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清渊皱眉扬首，“没有什么大事，云砚他们有事务在身，不会出动的。”

“是。”迦若点头，“是五大宗门的试炼。”他的脸色少有的有些郑重，“临渊宫已经千年未出宫主，也就没有参加试炼，一直隐忍其他宗门暗地里示威。现在你身负少主之任，一旦出战，他们必定针对你。每个宗门派出的少主都有十人保护，你的能力我相信，但是有他们阻挠，我们要赶到九重天山顶与你汇合，至少需要十天。这十天里，你相当于是孤军奋战。我和迦陵都担心这一点，但是…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清渊沉思半晌，突然问：“我们的人，够吗？”

“我调动了临渊十二翼中的八人，加上我和隐昭，正好十人。”君圣翎看着她，“你有更好的人选？”

“是啊。”清渊笑容有些狡黠，“现成的打手为什么不用。一会儿叫琼华去找一个人…呵，她知道的。”

“好。那么莜珺就留在东皇。以她的能力，扮作你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迦若直接同意，对于小师妹的心机，他最清楚不过。如果她说有主意，那么就是有了绝对的把握。

“叫她不要常见我哥。”清渊伸了个懒腰，“有哪些我需要注意的人参加？”

“殷紫姬在九重天门，她一向是顶着圣女的外表，心却很毒，不要小看她。云水涧有个顾锦麟，西翎殷缡在绮寒殿，青鸾阁有南烨叶南秋，还有就是九重天门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圣子，总觉得不简单。”

迦若神色忽的有些肃然，“另外这一次试炼不同往常，同时也是大陆四大天才少主的选拔，所以南烨女帝候选的叶天玺，北陵太子慕云翎，东方世家的新家主东方哲都会参加。这些人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你要留心。”

清渊认真听着，点点头，神色也有些郑重。

她这个临渊宫云少主，要和那么多与她其名的人物干上…真有挑战性啊。

但是…她百里清渊会傻到以一敌五？开玩笑吧。

“放心，我还有个底牌。”她伸手一勾衣领，一根银白的项链滑落在白玉掌心，流动出凛凛的华光。

这链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银白的挂链下一枚白色透明的晶体，似玉非玉，中间透出点微微的紫色，被挂链缠绕在中间。乍一看似乎就是个普通的项链，但是让向来不戴首饰的清渊佩戴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装饰。

她可是连身上一颗珍珠一枚冰晶都要可以用来杀人的人啊。

“这…”迦若有些微诧异，看了那项链一眼，微眯起金瞳，沉吟道：“有它…也确实是一大助力。”

“怎么也不问问它的来历。”清渊无趣地瞥了他一眼，“据我所知，这“锁魂”可是属于诅咒一类的，强迫中咒者神魂分离…你家小师妹学坏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你忘了临渊宫的条规。”迦若好笑地看着她，“所有成员无条件服从宫主意志…我即使是圣尊，也不可能阻止你做什么，而且临渊宫本来就是亦正亦邪，全凭你做主，我需要说什么？”

“被你打败了…”清渊笑起来，“这玩意确实不是我弄的，我还没有学这种邪术的意愿。不过那时候正巧遇见圣女大人在追杀他，我看了个热闹，然后那锁魂是以精神力强度为准的…呵呵，这真的不怪我…”

“占了便宜还卖乖。”迦若失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妹，“还是多给试炼做点准备吧。”

“呵，我百里清渊什么时候怕过…”清渊不置可否地扬起了唇角，艳唇如火，一瞬间那笑容竟是亮的灼人。她舒展了身躯，面朝九重天山的方向，眼眸反射着月华，闪动出璀璨银芒。

“愿以此心祭明月，我自傲雪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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