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消失的废人

青山从未有恨，从来孑然一身。

可怜人心不定，左右摇摆恍然。

清风书院的山脚下，没了庇佑的乞丐们蜷缩在距离城镇很远很远的破旧弃屋里面，四处遭人驱赶嫌弃的他们为了活下去，不得已的选择了报团取暖。

然而因为聚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所以有时候也格外的混乱不堪。

争抢，殴打，辱骂，每天都在上演，即使是这样，无家可归的乞丐们还是将这里当做了休息的“家”，毕竟遮风挡雨人多还暖和。

乞丐的脏臭味道在夏日的时候可以飘的很远，虱子也多，虽然乞丐本身不会在意，可任何一个正常生活的百姓都闻之发呕。

正常劳作和出工的人们都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宁愿绕路也不想经过这里。

张小也是这么觉得的，偶尔村里面的懒汉们会去欺负那些臭乞丐，然后抢来一个或者两个脏兮兮的铜板来作为谈资。

张小看不起那些乞丐，更看不起那些懒汉，连乞丐的钱都抢，真的是丢人。

天生辛勤的他可和这些废物一般的人不一样，手里的活计让他有饱饭吃，有暖衣穿。

今天也一样。

天才微微亮堂一些，张小就开始背着一些昨天晒干的山货登上山腰沿路叫卖，当然，仅仅是靠这些还是养活不了自己的。

但是聪明心细的张大还用山里的草叶翠竹编制了许多小玩具。

这些在山里人看来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还不如一根山笋来的实在，可对于来往的小书生还有夫人小姐们来说，还是很新奇讨巧的。

天晴得像一张烟蓝色的纸，几片薄薄的白云缭绕在山间，如梦如幻，阳光晒化了晨间的稀雾，化作一抹潮湿的风缓缓浮游着。

卖货郎张小：瞧一瞧，看一看嘞！稀奇的山货和叶蚂蚱，好吃又好玩嘞！

张小知道今天的东西一定会好卖许多，果不其然，世家贵族们都趁着今日来山里面赏景，张小的货也卖了个七七八八。

卖货郎张小：嗯？这些小玩意儿最后再拿去城里面卖吧，那里面的孩子多，应该容易卖些。

张小叫卖了大半日，还是剩下很多的叶蚂蚱和小山货没有卖出去，实在是因为同行卖这个的太多了。

即使张小早早来占了摊位也不行，最后只能游走着，沿着这条路边走边卖来的快些。

就在张小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穿着浅糯藕色衣裙，双鬓扎着丸子头的体面姑娘在向他招手。

卖货郎张小：好嘛，又有的卖了！

张小赶紧背着自己的货物，手脚麻利的向燕梅走去。

卖货郎张小：姑娘，来来来！看看想要些什么？

侍女燕梅：嗯，让我看看！哎呦，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真的呢！这草蚂蚱确实做的挺像的！

卖货郎张小：那可不？都是实在人，我跟你说个真话，我都是山里的老户了，这做的山货和小玩意儿都是这里独一份儿的！别的地方可买不到，走过路过别错过啊。

侍女燕梅：是吗？你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

卖货郎张小：是呀，姑娘！比珍珠还真呐！

侍女燕梅：那我问你，这山脚庄子下都差不多有多少户啊？你都知道？

卖货郎张小：嘿嘿，这多简单，我就是山脚庄子长大的！光是我们东边都约莫有个五百户，算算其他的地方，千户人家都是有的！

侍女燕梅：看不出来啊，小小山脚居然有这么多人家！

卖货郎张小：还是沾了书院的光啊，来往求学的人家可都是贵户，银钱什么的也不缺，东西好卖，就是………

侍女燕梅：就是什么？

卖货郎张小：哦，没什么，说出来怕污了姑娘的耳朵。

侍女燕梅：哦。

一番交谈下来，燕梅觉得这个货郎说的并不是假话，随即心里便大喜过望，忙拉着这个货郎说道。

侍女燕梅：其实我们老夫人就爱这些山货。不过我见识短浅，又身份卑微，不敢做这些货的主，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们家老夫人，让她看看这些货，我们老夫人向来大方，心情好了就照单全收了。

张小一听还有这样的豪户，顿时也喜笑开颜的收起这些货物点头跟着燕梅走了。

燕梅领着张小来到了蒲悦的行队里，将他带上前来，简单介绍了张小的身份。

蒲悦看着这个憨厚纯朴的卖货郎，觉得比较可行。

正好现在茶水也喝完了，润过喉咙的蒲悦平淡的对着这个有些拘谨的农庄汉子说道。

雪蒲悦你……知道山脚庄子的人户？那地形清楚吗？

卖货郎张小：嗳，老夫人，我都知道的！

雪蒲悦哈哈哈！好，好，那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说的好了，那你的货我就照单全收。

听了这华贵老夫人的话，张小纵然觉得有点奇怪，可为了卖光自己的货物还是高兴的答应了蒲悦。

卖货郎张小：没问题，老夫人尽管问，答不上来我货白送您都成。

雪蒲悦大概是一个荒废的破茅屋，外围有小片的树林，沿着林后还有一条小溪。

听到蒲悦的描述，张小回想了一下，一个想法立即成型，只不过这个地方………

雪蒲悦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卖货郎张小：老夫人…是有这么个地方…可是…不太干净，也…

雪蒲悦没关系，你尽管说出来就好。

卖货郎张小：那真的不是个赏景的好去处，污糟的紧。以前的有个户家搬走了才留着这个破屋，废弃的时候长了就成了乞丐的聚集地。

卖货郎张小：我们平日里都绕着这个地方走，混乱的不行，老夫人要是真的想去，那可要带足了武夫啊！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雪蒲悦嗯，我都知道。

乞丐吗？果然，这种没亲没故的流浪地痞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他们报案，怪不得这里一点屠杀的风声都没有。

卖货郎张小：那我就说了啊，在山脚最偏南的地方，越过几个山丘，直走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

蒲悦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燕梅就上前将这卖货郎的物什给收了过来，在货郎的手里塞足了银钱。

张小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收下钱财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张小一边感叹这人家的出手阔绰，一边又在疑惑她为什么要去那个乱地。

不过大户人家的事情他也不敢多琢磨，害怕犯了忌讳什么的，随即也抛之脑后。

回城里买点小酒菜去了。

卖货郎张小：店家！来点好酒好肉！

店主：哟！是张小啊！这么阔绰！发大财了？

卖货郎张小：害，谈不上，今儿个走运，货一下子都卖完了！这不来吃顿好的。对了，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店主：也不错吧，最近两天都见不到那些叫花子了，街里都干净了许多，我这生意也好做了些。

卖货郎张小：是吗……

不过他们也不可能太在意这些废人近日的行踪，只会庆幸他们的消失给自己减了不少麻烦。

渐渐的换了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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