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

“公主，此去万里，绝无归期”

“我知。无妨”

黄昏残阳，三月春风落在她的袖口，公主望着边疆方向，拂袖转身。拂过远方将军的心口，顺着扫落了他一生的春风。

“公主三思！”

满朝文武首次向一个弱女下跪，和亲之事。残忍至极，当年昭君出塞，嫁那黄沙之土。受得苦楚，旁人听来也心颤。

“走吧”女子看了一眼天边，他该会回来的。

长安城里百花齐放不及她一分，天下桃花偏爱这女子，都飞落在她眼睛里。

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

长安。何曾安？

泱泱大国竟需一介女流来保护，匈奴未灭，金枝玉叶流落黄沙里。

失算了。

将军没回来。

残阳如血，过了苍山表示玉门关。

过了玉门关，便是黄沙万里。

古时战场在这里，如今，她竟要从这里出塞。

将军眼睛里有飞雪，日夜赶路。他回来晚了。

画师画着那日的场面，

是刹那。是永恒。

朝廷上下皆知二公主才华横溢，惊艳绝伦。

他看着画，那斜坠的残阳

红如战场洗不去的血。

一颗朱砂烫在他的心头，将军一瞬苍老。他推举年少有为将领代替他。

长安从此无春风。

那一年，她对着边疆方向微微一笑，转身那刻，就轻而易举拂去了他一生的春风。

十年一瞬。

他一直收着那副画。皇帝亲赐。

“公主临走也念着爱卿”

帝王痛失爱女，白发骤生。

将军失语，抱着画卷离去。

死后与画卷合葬，将军与爱妻之墓。

公主尸骨散落天涯。

来年春风吹过长安花，

你，会回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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