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钟离韶明爱趟这个水,看到这个价倒也好奇,就命人送来黄金,当晚就召了流云。
钟离韶明不花赏赐的金银财宝,他手上的钱多是来路不明的,可谁也不敢过问。
流云爬到自己的床边,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来,箱子并不华贵,是普通的箱子,箱子里是大批的首饰,她虽然从前不曾卖身,但还是有公子哥儿因为她的才华赏钱给她。
这些首饰多是些金银镯子,玉制的饰品很少,也都不是特别好的玉,但这一箱子是流云攒了八年来得傍身钱,八年前她就不想做妓女了,从那时起就在为今天做打算。
流云把箱子推到秦妈妈脚边,跪下来,两只手撑着地:‘‘秦妈妈,这是流云攒下的赎身钱,多了的给您当作养老,不过您放心,流云日后若是真能飞上枝头,定不会忘了您。若是不能,也绝不拖累您。’’
流云脸上的泪就没停过,但这个时候还有一些笑意夹杂在脸上,她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了。
秦妈妈盖上箱子,把流云扶了起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只是如平常那般训诫地对着流云说道:‘‘得,你肚子里可是个不得了的,你累着了不要紧,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整个翠淮楼都得给你陪葬。’’
流云抹掉了眼泪,面露喜色,点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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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阑来到了锦城十里外的军营里,成朝国的大部分兵队都在此训练,由于皇上对鸣雀国虎视眈眈,周将军不得不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训兵。
军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周将军的手下,几乎所有军中要职都被周将军牢牢抓在手中,只有极少数人是皇上安插进来的,皇上不信周将军,周将军亦是如此。
周将军戎马一生,战无不胜,皇上曾有意赐他封号‘战国’,却被周将军婉拒,因为一旦接受周家就会重蹈当年的覆辙,而这一次只会比从前的状况更惨烈。
鸣雀国高手如云,君主以德治国,所以不曾向任何国家挑起战争,但成朝国的现任君主平亲帝野心勃勃,群臣的意见于他若无。
此次一旦开战,只会两败俱伤,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周将军在朝廷之上游说数次才使得皇上同意整兵两年,拖延时间,为了掩人耳目,周将军几乎每日都在营中度日,周静阑不好插手这件事,只好将担心藏在心里。
守营的士兵是认得周静阑的,便立刻向主帅营内汇报,但是此刻的主帅营里有三个人,一个是周将军,而另外两个是钟离韶罗和天清主仆二人。
周将军见那守卫迟迟不出帐来,有些不耐烦,微微放大了声音:‘‘父亲,您在吗?女儿求见。’’
帐内的周将军一笑:‘‘犬女无礼,请太子殿下见谅。’’周将军的声音很清晰,似乎也有意让周静阑听到。
太子微微勾了勾唇:‘‘无妨。’’
周静阑有些窘迫,怎么太子也在?
不过仔细想想,这并不奇怪,毕竟太子是储君,皇上派他做什么都说的过去,兴许自是来巡视的,周静阑回应道:‘‘噢,女儿失礼了,父亲和太子殿下先谈,女儿在别的营帐里等待。’’
周将军没有说话,默认了,周静阑去了别的营帐,又是一个人。
周静阑走后,太子对天清使了个眼色,天清会了意,俯身行礼:‘‘周将军、殿下,属下突然想到有要事没有处理,先告退了。’’
周将军注意到了,也大致猜到了目的,但并不在意,毕竟天清对她的女儿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挥了挥了手,示意他下去。
钟离韶罗也知道周将军猜到了,可都不点破。
天清询问了守卫,拿上佩剑,来到了周静阑所在营帐的后方,他还是天真的认为自己可以瞒得过周静阑,殊不知,周静阑只是不想搭理他。
钟离韶明自然也是向军营这边走的,路上调戏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也是硬气,嚷嚷着要以调戏良家妇女为由要报官,也没有把钟离韶明一身的金银珠宝当回事儿。
钟离韶明觉着这姑娘着实有趣儿,就陪着她胡闹,可是这夜里哪来的官儿?这姑娘是个外地人,钟离韶明便带着这姑娘在锦城兜圈子。
最后实在觉得没意思了,就丢下姑娘,自己跑了,至于去了哪里,也无从知晓,反正没去军营。
而蓉儿此刻正带着一个先生和一些银子赶往翠淮楼,周静阑是到了帐中才将消息传了出去,蓉儿已收到就行动起来了。
先生是为了记录流云的说辞,免得日后在别人面前说起事来,扯的七荤八素,银子自是做些赔偿了。
秦妈妈也是识趣,收了些请郎中的费用就安安分分地把事实说了了一遍,流云与秦妈妈所说基本一致,二人化了押此事便了了,蓉儿原本想多赔些,可还没说几句话,就被秦妈妈笑意盈盈地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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