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

“主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了。”楟栖向顾北禀报道。

“好，今晚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日启程。”顾北回道。

“您。。还撑得住吗？”楟栖试探着问了一句。

“无妨，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顾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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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顾北遣走了身边的随侍，说要独自一人转一转，连冉刃都不许跟着。

楟栖实在不放心，乔装打扮了一通，悄悄跟在顾北身后。

顾北的一双脚就好像不听使唤一样，不自觉地就来到了偏殿的门口。

“问主上。。”顾北挥挥手，示意下人不要问安，不要出声。但还是晚了，屋子里的木槿已经察觉到了，她一狠心，吹灭了屋里的蜡烛，躺到榻上，用被子遮住了半边脸。

“姑娘，你这是。。。”柔柔一脸疑惑地看着木槿。

“去，打发他走。”木槿闭着眼睛对柔柔说。

“姑娘，您这是何苦呢。。主上好不容易来了。。。”

“是啊，我忘了，你是他的人，罢了，随你吧。”木槿冷冷地说了一句。

“姑娘，您这。。唉，我去还不行吗！”柔柔极不情愿地走到门口，推开门，顾北果真在门外。见柔柔出来了，眼睛里还闪过一丝惊喜。

“主上，姑娘。。。睡下了。”柔柔有些心虚，不敢直视顾北的眼睛。

“是吗？”顾北笑道，“那她睡得可真早啊。”

“姑娘她。。我。。主上您。。”柔柔被顾北这么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罢了，既然她睡了，那我回去就是。”顾北的眼神在偏殿扫了一圈，一副失落的样子。

突然，一阵痛楚袭来，顾北没忍住，咳出了

声:“咳咳。。”

屋里的木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声咳嗽，她猛得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主上。。您。。”柔柔也慌了，赶紧伸手想去扶顾北。

“不妨事。”顾北摆摆手道，“别惊了她。”

————

顾北在偏殿周围徘徊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悄悄绕到偏殿后侧的空地上，穿过那片木槿花海，来到了那扇紧闭着的小窗前。

“槿儿，我知道你没睡。”顾北靠在窗边，说了一句。

木槿听到这声音，瞬间红了眼眶，悄悄地挪到了窗边，想离这声音近一点。

“槿儿，我有些话，想对你讲。你可以不答话，听着就好。”顾北仰起头，望着满天的星星道。

“想必你也听说了，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启程了。此一别，下次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你一定要顾好你自己啊。。。。”顾北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槿儿，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扰了临离阁的安宁。如若你还是不肯信我，亦或是，你不想留在这里，你也可以出宫去，去到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日子，我已交代妥当，无人会拦你。只是。。就不要回那虎狼窝了吧。”

木槿用力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你身子也才刚刚恢复，早些休息，别太伤神了。唉，好想再吃一次你做的樱桃煎啊，不知道还能不能品出从前的那番味道。”顾北笑了笑，回头望了望那扇小窗，依依不舍地迈开步伐，离开了。

木槿发觉顾北离开了，赶紧伸手想推开窗子，但只见刚刚触碰到窗纸，就缓缓放了下来。

“明明就是一张窗户纸，就是谁都不捅破，真是倔得很。”远处的楟栖看着这一切，暗暗着急道。

顾北缓缓走到他与她共同种下的那株木槿花下，取下一株，握在手里。“同我去北城吧，就当陪陪我。。”顾北低声喃喃道。

夜里，木槿花谢了，但还是连成片，一株挨着一株地守在月光下，相互簇拥着，陪伴着，等待着，救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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