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楟栖突然起身,朝着偏殿走去。
“诶诶诶,你干嘛去?”冉刃跑上去拽住楟栖。
“冉侍卫的眼睛都长在那些个姑娘身上了?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主上的侍卫了?”
“什么?”冉刃平白无故挨顿骂,自然是一头雾水。
“主上已经跟木槿回偏殿了,冉侍卫若是想继续看这些花儿”楟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木槿花,“还有那些花儿”又抬手指了指花房的婢女,“大可留在这里。”
“哎哟我说姑奶奶,您怎么就没有一天看我是顺眼的呢?你说我在主上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呵,苦劳?你的那些个苦劳,怕是还不抵这屋里的那位厨娘做几顿饭的辛苦!把手拿开!”楟栖甩开冉刃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偏殿走去。
“诶诶,我说,你是在吃醋吗?诶,你要是喜欢簪子什么的,我也能买得到的!只是你这天天打打杀杀的,还真想不出你梳上云鬓,簪上簪子,着上纱裙是个什么样子呢。诶,我看你这长相,也不比那木槿姑娘差,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温柔似水的女人,才更讨男人喜欢呢!”
“你闭嘴!我与主上并驱征战,出生入死的情谊,难道比不上那几碗吃食?主上也就算了,人家是主子,我姑且可以说我高攀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也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她木槿说话?呵,看来老人家说‘吃人家的嘴短’这话的确不假。”
“唉,你这。。。我只是阐述事实,这么久了,主上那么通透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呢?你在他身边,做的差事已经完完全全超过你该做的了,就连天寒添衣这些小事你都亲自来做。可是主上,他只是把你当妹妹啊。。”
“妹妹?”楟栖自嘲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他的奴才,就跟那些种花的没什么两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啊,哪个奴才能随意出入主上的书房甚至寝殿的?”
“也许人在感情面前,真的没办法保持理智。”
“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都闻到饭香味儿了,走走走!”冉刃终于发觉自己起了个不好的头,准备火速结束话题逃离现场。
“我没有觉得她不好,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楟栖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也许有些心思,不捅破,反而好些吧,起码我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陪在他身边。凭什么我爱他就要奢望他一定来爱我呢?”
“楟栖姐姐,怎么不进来?”柔柔见楟栖独自一人站在门外,便上前来请她进殿。
“楟栖,这些花木都很不错,是一等一的佳品,你的差事办得不错。”
“分内之事罢了,主上谬赞。”
真可笑,什么理智,什么清醒,什么自我说服,终是抵不过他一笑。
“楟栖可是功臣,理应得赏的,主上怎么几句口头的夸赞就想把人家打发了?”木槿端着一壶不知什么东西,笑吟吟地走进来,见楟栖在,便开口打趣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实在不敢讨赏。”
“既然木槿姑娘开口了,本王不赏你些什么也着实不妥,不如你就随便要个什么,也算不辜负木槿姑娘一番好意。”
木槿听了这话,赶紧朝着楟栖使眼色,好像在说:“机会难得啊!”
“既如此,不如主上替在下向木槿姑娘讨一壶酒吧。”
“哎呀,这。。。这主上都让你挑了,你不挑金银财宝也得要把上好的弓箭或是宝刀啊!我跟你说啊,主上有一杆乌金虎头枪,那可是极品好枪啊!你说你。。酒什么时候喝不到呢!”冉刃恨铁不成钢地在楟栖耳边嘟囔着。
“是我在讨赏还是你在讨赏啊?你若是想要那枪你就凭功论赏,别在这儿撺掇我。”楟栖没有任何心情跟冉刃费口舌。
“呃。。酒嘛,有是有,但是并没有多稀奇。”木槿开口将重点重新拽回到了“酒”上。
“哦?你这里,还有不稀奇的吃食?”顾北说着,夹起一块霜方糕放进嘴里。
“楟栖,我屋里确实有酒,不过是前几日宫里的御厨送来的清酿,我加了些青梅在锅里煮了一滚,虽说不够精贵,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儿,你若是不嫌弃,便随我去取吧。”
“好啊,你把酒藏起来了啊,那这壶里是什么?”顾北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交替着在壶壁上碰了碰。
“这是冰豆香薷饮,我们姑娘说,主上伤好没多久,还是少饮酒的好。”柔柔一边说,一边为顾北倒了一杯。
“这么说来,楟栖,那壶酒还当真与你有缘呢,快去取吧。”
“谢主上赏。”
“喏,在这儿呢!”木槿打开小厨房的橱柜,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突然,那虫咬似的疼痛再次袭来,木槿没有防备,身体紧跟着颤抖起来,她右手紧紧地握住瓷瓶,左手“啪!”地一下砸在身旁的桌子上。
“你,你怎么了?!”楟栖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扶住木槿,接下她手里的瓷瓶。
“没事。。。我没事。。。”木槿竭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在那疼痛只是一阵,挺过去就好了。
“没事?你这叫没事?”楟栖伸手去搭木槿的脉搏。
“楟栖,真的没事。。”木槿赶紧把手缩回来。
“有没有事,我自己瞧过才算数。”楟栖说着,一把抓过木槿的手腕。
木槿拗不过楟栖,只好顺从地被楟栖按在旁边的木凳上,让楟栖搭脉。
“你。。。”木槿的脉象让楟栖惊得一时说不出话,她赶紧再次把手指搭回木槿的手腕上,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判断有误。
“你没有诊错。”木槿冲楟栖笑笑,轻轻地说。
“你体内,为何会有蛊毒?而且这种蛊毒,我竟从未见过!你是何时中毒的!”楟栖太激动了,不禁提高了音量。
“嘘,楟栖,悄声些。”木槿赶紧伸手挡住楟栖的嘴巴。
“姑娘,你们好了没有啊?主上在催呢!”柔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啊,就好了!马上!”木槿赶紧回应道。
“楟栖,你不必告诉我,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只想求你帮我保密,不要让顾北知道。”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
“是,可能会瞒不住,但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或许在我死之前,我会找机会悄声离开。”
“离开他?你舍得吗?”楟栖的语气里夹着一丝轻微的嘲讽。像是在嘲笑木槿,但更像是在自嘲。
“楟栖,算我求你,好吗?”木槿双手握住楟栖的手,眼睛里全是无助和恳求。
“好,我不会同主上说的,可若是主上自己问起来,我也不会欺瞒的。”楟栖第一次,为别人心软。
“谢谢,谢谢你。。”木槿一边道谢,一边慌乱地擦拭脸上的泪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端倪。
“呼—— 走吧!”木槿吐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对楟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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