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燕破岳手里抱着一罐糖果,那是宋唐特意跑回宿舍取出来送给他的。他原本很开心,可这样的开心渐渐淡去,只剩下一丝惆怅。
操场上,有人坐在一个沙袋旁,似乎抽着烟,见燕破岳路过,那人便喊住了他,“燕破岳!”
燕破岳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过去,不由差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抽烟啊!”冯献回答道,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在夜色中,他的神情颇显怅然。
“这里不能抽烟。”燕破岳出声提醒。
冯献笑了笑,半开玩笑道:“没听说吗?哥这抽的不是烟,是寂寞。”说完,他又盯着燕破岳手里抱着的存糖罐。
“唐唐给你的吧?”他问。
燕破岳没回答,转身要走。
冯献冲他喊道:“好歹你我情敌一场,不多聊几句?”
燕破岳停下脚步,“聊什么?你不是讨厌我吗?”
“讨厌你?是有点吧!但是能说说心里话的人,看来看去,也只有你了。”他说着,又苦笑道:“哎呀,你们都是年轻,像我这种已经毕业的老人家,摸不透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咯……”
“你毕业了?”燕破岳惊讶道。
冯献叹了一口气,“是啊,就在你和唐唐隧道里出事的那段时间,我在学校通宵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汇报。等我顺利拿上毕业证和学位证回来的时候,发现天都变了,老天爷还真是待我不薄呢!”说到最后,他忍不住自嘲起来。
沉寂了片刻,燕破岳突然说道:“祝贺你。”
冯献熄灭了手里烟,站起身来看着他,“难得啊,你这家伙居然会祝贺我。”
燕破岳却是不服输地说道:“你确实很优秀,但我不会输给你。”
冯献一脸震惊,“呀!你这一本正经的夸奖,还真是让我意外,不过,还是谢谢你。另外,你要是连我都比不上,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释怀。”
见燕破岳没明白,他冯献继续道:“如果我输给了一个不如我的人,岂不是很丢面子!”
他又一脸神秘地问道:“所以,你小子和唐唐告白了吗?”
这话恍若一道惊雷,刺激了燕破岳的整颗心。他瞬间红了脸,“你突然间胡说些什么……”
“怎么能说我胡说呢?看你这反应,一定什么都没说吧?你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一看就没谈过恋爱,要知道,想要追求一个女孩子,告白是必须的!”
燕破岳摇头,“来不及了,她明天就离开了……”
“你还知道她明天就走了啊?”明明知道却还不抓紧时间表露心意,真是傻得无药可救。冯献露出一副伤脑筋的模样,“那你知道吗,她去的地方,可是顶尖优秀的大佬聚集之地,她又那么惹人喜欢,被人捷足先登,是迟早的事。”
燕破岳蹙眉,他忽而意识到大事不妙。
冯献见此,连连摇头,“没救了没救了,唐唐迟钝也就罢了,你怎么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总听说过吧?最要命都是,你一个大头兵,拿什么和那些人比?”
燕破岳皱眉,反驳道:“我会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再次站到她的身边。”
冯献嗤笑道:“果然还是年轻啊,想法就是简单,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喜欢是一回事,了不了解又是一回事。唐唐的志向,你知道吗?她想离开这片国土,加入维和部队,在危险的战区里救死扶伤,这就是她将来想要干的事。我很惊讶,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姑娘家,生长在这和平的年代里,居然会想着冒险冲到前线去维和。”
燕破岳内心震撼,他半信半疑道:“她真的打算参加维和?”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明明只要呆在国内好好发展,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明明只要把危险的事情交给前线的勇士就好了,可她偏偏要去维和,要去贡献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弱者的和平。这都让我这个所谓的优秀人,自惭形秽……”
燕破岳神色复杂,他低头看着存糖罐,陷入了沉思,这一刻,他发现冯献说得很对,自己并不了解宋唐。他想起了宋唐背着医疗包在演习场上努力奔跑的身影,在无人的诊疗室里埋头学习外文医学的场景……
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出国维和吗?
这样的事,对于有着恐男心理的宋唐而言,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挑战。明知自己有着心理问题,她却仍然坚持下去吗……
冯献走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你会去送她吧?我要是你,就算不成功,也一定要把这番心意告诉她。因为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再也见不到呢……”
燕破岳猛然惊醒,冯献见此,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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