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把包扎着纱布的手递过去他面前。
忙着练功,这伤口的纱布也有几日未换了,原本白色的纱中透出焦黄一片,打的那个结也别扭纠缠的拗在一堆,就像是在无声的反抗着那曾经对它的忽视。
“殿下,这段时日都是在忙于练兵么?”
“嗯。”
“练兵场上都是练习什么内容?”
“队列,格斗,骑射,投掷,耍石锁,。。。”
他净了手,取了药箱,细心的解开那个结,一圈一圈的打开纱布。
“入伍要选拔么?我也想去锻炼一下体魄。”我看着他的动作,小心的问道。
“你不能好好养伤,让我省省心吗?”他边说边蹙眉看着层层扒下来的纱布,犹抱琵琶半遮面,伤口就这样猙狞的裸,露在眼前。
“我这不是想变强一点,好让你省心么。”我笑着,看他垂下眉眼中的柔情,恍然失了神。
他专注的盯着我的手腕,只见曾经流出血的地方,已经结出了黑色的疤,一截一截的脱落,未落的疤在腕处如密集的黑蚁盘横。而已然愈合的切口,内部已生出了粉嫩的肉芽,把边缘的皮肤扯成折皱,细看之下,那些折皱的痕迹生得特别蹊跷,一排排密集的细纹看上去仿佛从伤口里面长出了短小的叶脉,如柳条的枝叶般向外延展。如若黑疤全然脱落,让这些折皱长齐的话,手腕看上去就会如同戴了一个极富装饰感的淡粉手环。
他的视线长时间停顿在这个伤口上,小心的托起腕处,对着光,调整着角度,细细的琢磨,那神情活像是在研究一本无字天书。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伤口长了宝贝么?”我笑笑,打趣道。
“被你猜对了!把衣服脱了!”突然啻吻冷冷的盯着我,道。
“……”我措不及防,打了个冷颤,是我听错了吗?“脱衣?”
“我要查一查你身上有没私藏宝贝!”他继续用冰菱一般的目光射过来。
这突然颠倒的气氛,凝固了我喉头边的空气,再也找不回之前顺畅呼吸的方式。我立马缩回手臂,惊吓着起身,颤微微的后退了两步。他眼神决绝,毫无解释,也随即旋步至眼前,我再退,只觉后背撞了一下,俨然抵住了墙。退无可退,我满脑子的空白,瞬间的反应就是恶灵啻痕上身了,他一定是找到了侵占这具身体的方法。
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仿佛鼻息都会喷在我的脸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抵住墙,沐浴后的皂荚味道,扑鼻而来,封死了我最后的出路。宽松的浴袍露出雪白的脖梗,他赤红着眼,低沉着嗓音道:“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不要让我动手。”
我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突然那口气就缓释掉所有的胆怯和不甘,猛的抓住他穿过肩膀上的手臂,睁开双目瞪着他,哑着嗓子道:“我自己来。。。”
贴着墙的背脊绷到了极限,我扬起颈脖,仿佛一个灯枯油尽的人突然回光返照所带来的勇气一般,提起手指狠狠的扯着外衣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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