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破碎的记忆（下）

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在那些瓷状的碎片中流转，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我看得有些呆了。

周公口中念念有词，掐了个手诀，在空中画了个符，再推了进去。

碎片闪着光华升入高空，跃过树稍，又倏然分散，向四面八方迅疾飞奔而去，像是在八卦阵上放了一束七彩烟火，绚烂至极。

“行了，都安好，各回各家了。”

周公收了真气，脸上露出了喜色。

“就这样，行了？”

我有点不可置信。

“嗯，放心吧。”

周公抖了抖宽大的袍袖，对我笑笑宽慰道。

辛槐也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担心，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嗯。”

我抿紧嘴唇，勉强拉了个弧度，狠狠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在这个山洞暂住一宿，明天再想办法进宫。”周公对我们拱了拱手，“没我什么事了，就告辞了。”

“周神仙，我想问问，在幻境看到雷神带走了渡厄真人，去天庭去受审，这事究竟真假？”

我想起梦境里面的事情仍是真假莫辨。

“是啊，哪里都有规矩，不可能肆意妄为的。”周公指着头顶说，“举头三尺有神灵。”

“那庞潼干了那么多坏事，怎么还在逍遥？”我反问。

“哈哈，那是时候未到，老夫去收梦也。”周公哈哈笑着，就消失在忙忙夜色中，也看不清他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晚上的时候，师付是最忙的时候，他是梦靥神。”辛槐看着周公消失的地方，在一旁和我解释道，“做好事就会做美梦，神清气爽，做坏事就会做恶梦，神识被浊气所侵，轮回报应慢慢也就来了，神和人是一样的，各司其职，早晚都是定数。”

“早点休息，明早想想怎么进皇宫。”

辛槐抱起树枝堆在火堆上起来，用火折子点燃，慢慢燃起的火光渐渐照亮了整个山洞。

他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枚小铜镜，拆下了馆起的发辫，清丝披散，好看得雌雄莫辨。

我对着辛槐小舅优雅的动作，投射到山洞壁上的影子，也不再觉得他有碍观感。

这世间原本也就是漆黑一片，都是有了光，有了影子，有了图腾，才有了人和神，男和女的信仰吧！

迷迷糊糊地想着啻吻，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想我。

渐渐地，我蜷缩在枯草堆上睡着了。

梦里又有了条在周身摇曳的金龙，只是这次再没有了黑气弥漫，金龙一身华光，就那样一直任我抓着骑着，从深渊腾出天际，再遨游于碧海蓝天。

第二天清晨，万丈光芒初升，照亮了树林，唤醒了大地。

我和槐整理了行装，朱阔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我们面前，还带来了几匹马。

我们的脚程极快，不一会就到了皇城。

不知道是太早还是其它，城门口除了把守的官兵，空无一人。

朱阔上前打探，守城的官兵说城中温疫横行，已全城戒严，闲杂人等没有公文一律不给出入。

这却难不倒辛槐，他好歹也有个神仙师付。

只见辛槐捡起一块石头，对着它画了张符，贴上去，石头就变成了皇帝签发的公文。

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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